第十章克蕾雅是否觉醒

直升机的机尾斜斜地扫进一条宽阔河流的堤岸烂泥之中。幸免与难的完整螺旋桨还在缓缓地旋转着，机舱内一片混乱狼藉，舱门大开着。

卡洛斯睁开眼，只觉眼前一片鲜红，左眼眉粘腻而剧痛，正头晕欲呕中，他迷糊听到一阵惊恐至极的叫声。

“克蕾雅？克蕾雅？克蕾雅——”

那好像是迪妮莎的声音，可是这样惊慌失措的声音又实在不可能会是出自那个女人的口中。他费力地转过身，抬头刚抹掉左眼上的血迹，就看到一抹身影正在残破的舱门口张望，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那抹影子飞快地脱去了她的外套，纵身跃了下去，带得倾斜的机身发出岌岌可危的摇晃。随着人身落水的声音响起，有大量的水花飞溅上机舱外，将昏迷中的爱丽丝给彻底泼醒。

爱丽丝眼睛一睁，就身手利落地站起身来，她眼前黑了黑差点跌倒，慌忙抓紧舱口的铁板稳住身形。抬眼望去，只见混浊的河流中央，漂浮着一件斗篷，而在斗篷三五米远的地方正有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女子拼了命地往那里游去。从舱口可以望见那女人在水中载浮载沉的侧脸。爱丽丝凭借她惊人的目力和记忆，想起那女人正是在地下兵工厂头回见面的特漂亮的女人，名字好像叫迪妮莎。

她这是，要去干什么？

爱丽丝正搞不清楚情况，感觉机身又一阵猛烈的摇晃，就见披着半脸血的卡洛斯蹒跚着从机头走过来，声音虚弱地叫道：“克……克蕾雅掉下去了吗？迪妮莎是不是跳下去救人了……”

他话音未落，就见爱丽丝转身毫不犹豫地也跳了下去。

这回机身发生了严重不平，卡洛斯整个人往右侧倒过去，撞到了一个人。这人当然是本机的最后一名乘客，那个老肖恩的儿子，乔恩。

乔恩的墨镜已经摔到在机舱内，他的头部明显受到了不小的撞击，现在被卡洛斯一撞倒是给撞醒了。

卡洛斯摇了摇他的肩膀，叫道：“你怎么样？还行吗？”

眼看乔恩正在艰难地睁开他的眼睛，卡洛斯有些着急地望向机舱的窗外，看到外面河流上一个人影子都没有，显然那两个女人都钻下水去找被甩出机舱的克蕾雅了。

他回头再望向乔恩，在这瞬间他恍惚中看到乔恩的瞳孔有些异样，仿佛闪着幽幽的红光。卡洛斯吃惊地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左眼皮上的血再次模糊了自己的视线，他使劲擦了擦，定睛再看时，正对上乔恩一双褐色的眼瞳。

当迪妮莎和爱丽丝竭力将生死未卜的克蕾雅拖出水面的时候，卡洛斯也乔恩架在肩膀上气喘如牛地扶到岸边。

“克蕾雅！克蕾雅！”迪妮莎压抑着声音唤着，却压抑不住她满身的惊慌。

她还在焦急地唤着，爱丽丝俯身过来检查了一下克蕾雅的口鼻。就在这时，迪妮莎仿佛突然醒过神来一样，她一把将克蕾雅翻了过来，开始进行溺水急救。

当进行到人工呼吸和胸外心脏按压的时候，克蕾雅还是没有动静。卡洛斯和乔恩也都围拢过来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

“克蕾雅，醒醒！醒醒！”迪妮莎狠狠地击打着克蕾雅的左胸口，她说话间唇有点颤抖，她击打一会儿，又人工呼吸一会儿。这让学过专业急救的爱丽丝不禁看得两眼冒火，正要一把扯开这个乱来的女人时，只见克蕾雅口中吐出两口水后终于醒转。

“克蕾雅，你怎么样？”迪妮莎这才有空检查起克蕾雅的身体状况。

克蕾雅刚刚沉溺在水中央的模样她还记忆犹新，钢制的肩甲、腰甲和剑架因为太过沉重已经被她熟练地卸于水下。如今的克蕾雅只身着白色紧身衣，苏醒过来的她睁开细而密长的眼睫，无意识中她吐出的呼唤几不可闻：“迪妮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