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真人从袖口取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回春露,且让他服下,恢复心神,至于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钱怡急忙接过,开盖即往袁圈嘴里送去。
此时袁圈浑身灼热,昏昏欲睡,只觉唇边有甘露流入,满口清香。不一会意识便逐渐清醒,发现自己正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旁的钱怡温婉迷人,满眼的柔情,凝视着自己,只听她道:“圈哥,你感觉怎么样,有没好点?”
袁圈点点头,道:“嗯,好多了,只是内息翻腾,胸口灼热!”
无忧真人道:“那是因为你误食了丹药,其性之烈,如火如沸,你能活到这刻已是奇迹。”
袁圈心道:这牛鼻子道士说话倒挺圆滑,圈爷我明明就是有意偷吃的,却被他说成是误食,顿时化解不少尴尬。想到这,体内热浪翻江倒海,当下也不由多想,连忙就地打坐,按照颜曦所教的心法运行经脉。不一会,便觉通体清凉,神清气爽。无忧真人见袁圈脸色逐渐恢复正常,脸颊红晕也渐散开,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心道这少年到底学会了何等精妙的内功心法,竟能化解正在反噬的药性,竟而融为己用。不禁笑道:“恭喜袁少侠化险为夷,苦尽甘来。”
众人听罢,亦大喜,钱怡几乎破涕为笑,倒是那杜康年愤愤不平,道:“师兄,那些丹药就这么算啦?”
无忧真人道:“当年师父说过,本教丹药除了自用和御贡外,只可赠送有缘人,袁少侠连服十七丸丹药却安然无恙,便是缘分。”
杜康年无可奈何,好像这事太便宜了袁圈,若是他若因此而死,反倒会觉得他咎由自取。这时,忽然有人大喊道:“小贼,拿命来!”,紧接着只见一人急冲进来,一柄长剑直取袁圈心口,正是那陆天铭。那日他受袁圈所害,服下了那粒阴阳散,结果欲火焚身,所幸他是俗家弟子,杜康年便快马加鞭直送他到绍兴城的汇春楼,一阵捣腾,才祛除了毒火。只是这事情本身不大光彩,很快便传得人人皆知,陆家算是在他这里名誉扫地了。回到三清观后,整日自闭习武,这回袁圈大闹炼丹房,他得知后立马提剑而至,盼能一雪前耻。
袁圈这会儿已然调顺气息,眼见陆天铭扬剑刺来,当下一个转身躲在那炼丹炉之后。陆天铭见他士别三日,身手倒真敏捷了不少,当即追紧招式,步步紧逼。这炼丹炉宽近三尺,成圆形塔状,高出人一头,袁圈始终绕着炉子左摇右晃,陆天铭愣是砍他不着,气得大叫:“小贼,有种出来决一死战,做什么缩头缩脑的乌龟王八蛋。”
袁圈一听便来了气,那日在永思陵被他一脚飞石跌了个狗吃食,自己还没找他算账,没想到他倒反而来兴师问罪。当下将那炼丹炉拎了起来,随手一挥,便朝陆天铭扫去。众人见状,无不惊骇,那炼丹炉乃纯钢打造,少说也有四百余斤重,哪知他随手抓起,如若无物。眼看陆天铭即将魂飞魄散,好在杜康年料事在先,飞身将他拖了去。陆天铭惊魂未定,看着袁圈犹如看着怪物一般,后道:“你,你将颜姑娘怎么样了?”
袁圈手指一拨,那硕大的炼丹炉迅即在他手中飞速旋转,众人吓得连连跃开,相隔老远,生怕一个不慎被砸到,势必就脑浆崩裂了。袁圈一脸坏笑,将炼丹炉往肩上一扛,道:“好你个小淫虫,整日惦记着颜姑娘,羞也不羞!”
陆天铭被说中心事,急道:“颜姑娘神圣不可侵犯,我奉她若神明,哪有你说的这般不堪,我只是怕她被你这无耻小子所污。”
袁圈笑道:“嘿嘿,是的,颜曦姑娘冰清玉洁,那日我们还同榻而眠,诉说心肠。”说罢,将肩上的炼丹炉往地上一杵,顿时整个房间地动山摇。陆天铭气得嚎啕大哭,心中爱慕的女子被袁圈这小贼所污,且不管是真是假,关键的是今日他神勇异常,惊为天人,自己哪怕穷其一生都不是对手了。其实袁圈这话经不起推敲,在他看来,同榻而眠仅是为了诉说心肠,聊聊心里话而已,足见他的单纯,只是这里的人不是道士就是和尚,要么就是无知少女,哪想得到此节。
这时,无忧真人手中拂尘忽然大手一挥,袁圈身旁的丹炉霎时间向后移了数寸,众人皆惊,心道还是无忧真人技高一筹,手不及物,便能将它推出数寸。其实光内力而已,无忧真人自然没法跟袁圈相提并论,刚才他看似随手一挥,实则使上十成内力了,换做旁人,只怕还是不能撼动那沉重的丹炉,只是无忧真人常年服食丹药,内力浑厚无比,所以才将丹炉移了数寸,若想再远一些,也是不能。袁圈不明此节,感觉这道骨仙风的真人果真神通广大,当即安份了不少。而无忧真人之所以要亮一手,目的也在与此,自己毕竟是一教之主,任一个毛头小子在这胡作非为,若不治治,岂不颜面扫地。当然,若袁圈真的不知好歹,抡起那丹炉砸将过来,那真的就威风扫地,自己这老脸没地方搁了。
正当大伙沉默惊愕时,突然外头忽来一个小道士,奔至无忧真人身前,道:“启禀掌门,臧僧八思巴求见!”
众人又是一阵惊愕,没想到这尊者这么快便来了。无忧真人道:“好,本座这就去一睹帝王之师的风采。”说罢便朝玉清殿而去,众人一齐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