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阵仗,心头狂跳,冷汗涔涔。
人只有两条腿,对面却都有四条腿,闹啥呢!
秦宵轻飘飘地睨了我一眼,“别发呆了。”
我点了点头,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对面那些家伙摇身一变从人到野兽的过程可真够吓人的,打是肯定打不过的,没准逃了还能有一线生机,这沙漠古古怪怪,没准就逃掉了呢?秦宵冲我示意,紧接着走到司机大哥像拎什么玩意儿似的,明明他瞧着也不像钢筋壮汉的样子,体态修长挺拔,怎么拎起司机大哥的时候就像拎菜一样,我简直无法想象秦宵这人手劲是得多大。
我俩本来就不是什么顾形象的人,趁着那些家伙还没反应过来,拔腿就跑,司机大哥被秦宵拎在手里,就差没跟彩旗般迎风飘荡了。
那些四条腿的伙计们大概迟缓了几秒才追上来,不过也差了好一段距离了。要知道有的人几秒就可以完成百米赛跑了,当然我是没那个能耐了,眼角余光发现秦宵左手拎着王善,右手朝后一甩,好几枚铜钱天女散花般向那些那些野兽飞去,只见被铜钱射中的地方,都穿了过去,那些野兽就像是没有实体的一样,然而也有一些用处,它们看到有东西射过来仍下意识地避开,因此脚步也迟缓了不少。
不过,奇了怪了,怎么会没有实体呢?
秦宵挑挑眉,也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
我喘了一口粗气,问:“怎么了?
秦宵意味深长地笑笑,跑了这么久脸也不红,“有意思了。”
有意思个毛线,我翻了个白眼。
王善总算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可能跟他刚才提到的人有关,于是又窘迫又害怕地紧闭嘴巴跟着我们一块跑。可能是因为秦宵一直在干扰,那些家伙竟然也没能追上来。
可这毕竟打不了持久战,它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们可是实实在在的人,体力差距明显地摆在这里,尤其是我,能撑到现在已然不错了。秦宵发现了这一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这可麻烦大了。”说着,他却扬了扬下巴,“到我后面来,我背你。”
我脸一红,绝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羞耻,也不知道我给人拖了多少次后腿。
明明像这样艰难地在沙漠里跑,秦宵却脸不红气不喘,我心想要不是我和司机大哥两个普通人拖累了他,他早就溜之大吉了。然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我点点头,伸手按住他的肩跃到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他立即抓住我的腿弯,也幸好我运动细胞还行,我们配合得也还算不错,不然我刚才那一动作,估计就直接摔在沙地上了。
风烈烈地吹在我脸上,我这会儿的情况竟然安逸了起来,于是就有了往回看到机会。
月光皎皎,一看才发现那些四条腿的野兽都没有影子,十几头高大健壮的野兽跟在后面,绿色的眼睛在风沙中冒着光一般,我才安逸半秒钟,又开始心惊胆战了。又不敢去催秦宵,只好死死地盯着后面,生怕它们突地跳起来跃个好几十米直接杀过来。
事实证明有些想法还是不要有的比较好。
下一刻,一头既像狼又像虎的家伙怒吼一声,厚实的脚掌一蹬,竟直直地朝我们跳过来。
卧槽!
“秦、秦宵!”
秦宵“嘶——”地抽了一口冷气,侧了侧头,危险地眯起眼,说:“你看看我耳朵有没有被你抓烂。”话音刚落,他往旁边侧了侧身,轻松地避开了那个调过来的家伙。
一阵尘烟飞起,我恍然发现自己刚才太紧张,正死死拽着秦宵的耳朵。
不由讪笑道:“哎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
这么一折腾,反倒没有先前的紧张了,司机大哥那儿可就不好了,一旦有了先例,后面那些家伙纷纷效仿第一个跳过来那个,我这儿有秦宵充当宝马,王善虽说是个当司机的,可手头上没工具,也就啥用没有了。我们中间隔着一头野兽,后面还跟着十几头,照这样下去,王善被吞入腹中是迟早的事。
秦宵在这会儿不时用铜钱去射那野兽,可都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嵌入了沙地中。
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何若蓉可没说过这样的事。
我灵光一闪,“既然它们看起来不是实体,那会不会它们打我们也跟我们打它们一样,不如……”
话还没说完,王善“嗷”地惨叫一声,一股血腥味漫开,王善的手臂被锐利的兽爪刮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打脸太快,懵得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秦宵突然掐了我一把,冲我说了几个字。
眼睛——
我被掐得一晃神,脑海中走马灯般浮现之前遇见兽王的场景,那时候兽王似乎有说那眼镜里边有他的意志,能让我给他选个王什么的。他既然是这里的王,那么整片沙漠的兽自然是他的臣民,这样说的话,那双金色的眼睛——
王善再次嗷嗷地惨叫几声,我猛地回过神来,从兜里取出那两颗金色的珠子。
用吃奶的劲砸到其中一头兽的身上——
我说:“这回他们肯定得听话了。”
秦宵脚步缓了下来,呼了口气,跑题地说:“你真该减肥了。”
我挣扎道:“我只是长得比较高。”
按照我们的想法,当我甩出那两颗珠子之后,那些四条腿的家伙们理应露出惊恐敬畏的表情,然后乖乖地伏在地上,眼睁睁地看我们走,绿色的眼睛黯淡下去,虽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是的,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谁让白光里的那个虎头人身的家伙,说得那么肯定!那么自豪!那么认真!
下一刻,秦宵再次跟一阵风似地跑了起来。
烈风将他的话化开一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