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兽王阵是什么东西,我不大喜欢秦宵现在的表情。
这人向来笑眯眯的,无论好坏,他大多像是站在阳光下的人,而现在却隐隐多了几分阴霾。
什么事值得他这样?
顿了顿,我回过神来,从包里取出那本黑漆皮的书给他看,“之前你说什么阴间阳间,现在你该告诉我这书叫什么名字了吧?”
岂料我话音刚落,这书突然在我手中抖动了起来,我抓不住它,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它已经飞到了秦宵的手里,我被这怪事给弄得一愣。不是说我是主人吗?怎么它见了秦宵,反而跟活了似的,又迫切又欣喜地往秦宵手里飞去?
秦宵也有几分惊诧,忽而笑了,略有几分怀念地摸着它,眼角眉梢都沾上了几分欣喜。
“如果是以前,那应该叫阴山册,不过这一本不是真品,只是阴山册的复制品,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叫它什么,我看你一遇到它就碰到怪事,叫撞鬼经也不错。”秦宵揶揄地看着我说。
复制品?
感情这玩意儿还是个复制品?
这信息量让我一懵,下一刻,我瞟了他一眼,说:“撞鬼经?俗气!”
他把那书还给我,那书在他掌心里震了震,像是不舍似的,我没好气地犯了个白眼,“先前你说什么,我是它的主人其实是骗我的吧?真相应该是你才是它的主人,在你有了新玩意之后你始乱终弃什么的。”说是这么说,秦宵的身份神神秘秘的,我自知不可能从他嘴巴里挖出些什么信息。
我也并不怎么想要这本书,哪知道我话音刚落,这书又乖乖贴贴地飞回了我手上。
我忍不住冲它说了一句话:“喂,你是活着的吗?”说到这我心里又是发寒又是觉得诡异,幸好它只是到了我手里之后就没什么反应了,尽管如此,我仍觉得自己拿了一个烫手山芋。
秦宵安慰我说:“放心吧,它不会害你。”
“它为什么会认我做主人?”
秦宵弯了弯唇,眼眸深处却依旧淡淡,“大概是因为你是赵家的人吧。”
这时王善在楼上喊了我们一声让我们进去,我隐隐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嘀咕说赵家那么多人怎么偏偏是我,秦宵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进了别墅发现这里面十分干净,也十分朴素,王善见我们终于进来,也就放心地找了个角落靠着眯起了眼睛。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截然不同,很温暖,这环境令我那强行压制下去的疲惫感也升起了。
何若蓉端了几杯热茶出来,何小瑶想来是被她抱进了卧室去。
“这里是我丈夫留下来的房子,你们休息一下吧,很安全。”
说这话的时候她殷切地看着我,我大致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说:“带我去看看你女儿吧。”
她眸里划过亮光,到了何小瑶的房间,她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小姑娘面色苍白,不用再试温度我也知道她病情严重了,其实这种情况我能做的不多。想了一会儿,我问何若蓉这屋里有没有酒精,她愣了愣,忙出去取。我松了口气,何小瑶已经吃过药了,这里没有医院也没有药水,我做不得别的,保险起见,我只能用酒精擦拭让她退烧。
何若蓉不安地看着何小瑶,我们一晚上就在酒精的味道中度过了。
何小瑶一直在梦中呓语,我想去听,却又听不仔细。
天微微亮了,也不知道大巴上另外那些人怎么样了,突然听见房间外面王善大喊一声,我吓了一跳,忙跑出去,“怎么了?”
王善惊喜地从厨房里跑出来说:“冰箱里有鸡蛋!”
“……”
何若蓉疲惫地笑了笑,“那是很久以前的,不能吃。”
司机大哥实在是脑子里缺根筋,这地方那么古怪,东西能随便吃吗?
王善顿时像泄了气地皮球似地返了回去,不过他的精神显然恢复了很多。
何小瑶仍然没有退烧,何若蓉看向她女儿的时候神情中已经带了一种即将失去的惊恐,我却隐约觉得这烧烧得古怪,因为何小瑶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也没有之前那样的呓语了,只是温度仍然高得惊人……甚至超过了正常人发烧该有的体温。
我想出去透透气,还没走几步,陡然觉得天昏地暗,险些就要昏倒。
秦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扶着我,微微蹙起眉,说:“你不觉得你该休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