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脸色一变,扫了周围的人一眼,“凭什么要我?!他们不可以吗?”
那几个强壮的男人顿时变得凶神恶煞,愤怒地瞪着她。
齐茂远抬手,示意他们冷静下来,而后阴测测地看着齐婉笑着说:“我这些兄弟是跟我出生入死的,你手无缚鸡之力做得了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三十年来你除了服侍阿祖以外什么也没有做到,在这个时候不让你去让谁去?”
齐婉咬牙瞪着他,“侍奉了阿祖三十年就够了,况且,把那小子弄醒让他去做不行吗?”
她指的是秦宵,齐茂远不耐烦地说:“别废话,那小子等下要用来试毒的,先生说过那些玩意不能随便吃,等下就用那小子来试毒,你到底干不干?等一下先生过来了,这东西可不一定能分我们一成,现在你先去取,还能趁那个时候独吞一个,不然,你就没机会了,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人,当年只是路边的乞丐,能服侍阿祖的人有千千万万个,只是碰巧选了你,别真太把你自己当回事。”
我一听,他们竟然要让秦宵去吃那玩意来试毒,怪不得他们一路把他带到这里来!
这个齐茂远也不知道是不是齐天业家里的人,做出来的事都这么相似。我盯着秦宵,一看到他我就无法遏制要翻白眼的冲动,那家伙还在睡,他也真是够行的,到底死了还是死了还是死了?再不醒过来就要被抓去当做实验的小白鼠了!
最终齐婉还是没顶住齐茂远的威逼利诱,犹豫了几秒钟,颤颤巍巍地答应了。
齐婉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血池不大,走到最中间的过程中还有几个只容得下两个人的石台,齐婉哆嗦着走过去,在最靠近中间的那个台子的时候跪了下来紧闭双眼,她向前倾着身,那五株长生藤触手可得。
在那一刻我突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池面似有若无地翻涌了一下。
其他人好像都没有注意到,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齐婉。
我心中泛起一阵不安,秦宵被他们丢在角落,我趁着他们都关注齐婉的这个空档,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来到秦宵旁边。
我拍了拍秦宵那张好看的脸,喂,该醒过来了!
他毫无反应。
真是够了!
情况危急,我只能当机立断地拽着秦宵两只手,悄悄地把他往后拖。
细细的摩擦声传来,也幸好他们没注意到,否则估计一转身就能用枪把我给崩了。要说还有哪里不好的话,等到秦宵醒过来,他估计会奇怪为什么他后背冒着火,没准整个背部都是和地面摩擦出来的小伤口。
“咚”的一声,秦宵的后脑勺一不小心磕上了一颗大石头。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是谁!”
那几个男人一齐转过身,迅速地抬起手,枪口就指着我们,我和秦宵被发现了!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真枪,一时间有些懵住。
“齐先生,这还有个人!”
“你干什么!”
我默了默,指了指脚下的秦宵,尽管面部僵硬仍习惯性地扯出一个笑来。
“我……偷人?”
齐茂远看了我一眼,锐利的目光中隐隐带着杀意。
果不其然,他摆了摆手,简单利落地说了两个字。
“杀了。”
我顿时欲哭无赖,他脑子是不是有病,多一个小白鼠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这时候杀了我?
奇怪的是,这个时候我并没有那么害怕,因为我再度听见了那个奇怪的声音——一旦有异,意味着就有转机。我死死地盯着血池子表面,果然,我又见到那里在微微的晃动,其它人都太过专注于长生果的事情,而我却只想着怎么逃跑。
齐婉犹豫了好几次,终于狠下心要去摘那几根长生藤,她一闭眼睛,指间眼看就要摸到了,那些持枪的人甚至忘了要在这个时候杀了我,死死地盯着她。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
“什么声音?”其中一人惊慌地看着周围。
齐茂远高高抬起金佛,然而金佛在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效用,那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浆液涌动的声音。
鬼魂们脚下的黑绳动了起来,齐婉一把抓住那几根长生藤,她兴奋得叫起来,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像个疯子。异变就在这时发生,我看见鬼魂脚下的黑绳一绷,伴随着尖锐愤怒的鬼哭声,原先面无表情的鬼魂这时候都面带惊恐,鬼魂们惊叫着被绳子往后拉,最终都浸入血池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我仿佛看到血池里煮着千千万万个人。
我心底发寒,“噗通”一声,齐婉掉进了血池中。
“怎、怎么回事?!”
“别吵!老子有金佛!”
只是一瞬间的事,齐婉掉进血池之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甚至看见她的表情由兴奋缓慢变成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