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素和甄始终对燕玄顺是存有敌意的,所以对燕玄如意也总是若即若离。也所以,再大些后,对此已有洞察的如意便只能藉由同寅在一起,去悄悄接近素和甄,一解自己相思之苦。
大约三人间的误会,就是那时所形成,若非后来寅病重,只怕到了现在,三人间依旧会是个无从选择的结局。”
不紧不慢将那两家当年的事徐徐对我说完后,狐狸轻吸了口气,看向我嫣然一笑:“所以如意的魂魄若真的还在这身体内,你继续留在素和家的话,想必会相当有趣。”
我没有在意他的调侃,因为发觉,素和甄对历史的改变,影响之大,竟然已波及到了他的父辈。
原本青花夹紫美人瓷应该是素和甄的作品才是,现今则成了他父亲当年的作品。但更重要的是,正如素和甄所料,这口瓷瓶的问题,的确和燕玄顺有关。因为前些天那口瓷被烧裂后显露出的内部套瓷,正是燕玄家的独门手艺。
显然在将瓷瓶转赠给云杰时,燕玄顺对瓶子所了手脚,用他精湛的手艺把瓶子改成了瓶中瓶,并且混合了宜兰夫人血液进行‘点彩’。
所以想必素和甄那时就已经明白,自己父亲的死果真是和燕玄顺有关。
而这种几乎是假借他人之手谋杀了他父亲的行为,虽不明确原因,但极为卑劣。也必定令素和甄心里的仇恨更深。
只是素和甄对此什么也没说,即便在跟我谈起那口瓷时,仍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
我知道他绝不可能就此罢休,却不知道他究竟会对此做出些什么样的盘算。而燕玄如意的命运又将会因此遭遇到些什么样的变化,这同样也是个让人不安的问题。
不过幸好如今也算是暂时远离了那一切。边想,我边在狐狸不动声色洞察着我的目光中问了句:“但这么私密的故事,不知先生为什么会洞察得那么清楚,仿佛当初身在其间似的。”
狐狸目光微闪,没有回答。
“不过,这就让我对某个人更感兴趣起来。”
“什么人?”
“听丫鬟说,在我到来之前,如意曾与一个神秘而可怕的男子私下偷偷会面过不止一次。倘若如意姑娘真的对素和甄怀有情意,那么她一直私会的那个人,跟她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为何她会对那人言听计从,甚至为他不惜让自己曾经的贴身丫鬟冒险去将自家的传家宝贝偷来,想去交给他?”
“这个么,若哪天有缘,不如你亲口去问问燕玄如意。”
“我倒是对此有个设想。”
“什么设想?”
“如意一直对素和甄心存情愫,但因自知素和甄对自己父亲有着化解不了的心结,因此明白,两人可能终究是有缘无分的。此时某人出现,告诉她素和寅的病情,又以一种无法抗拒之姿,让她感觉自己是唯一有手段治愈素和寅顽疾之人,由此让如意存有一个念头,期望能用某种方式去请此人医治好素和寅的病,由此,令素和甄化解了心头对燕玄家的猜疑和怨恨。”
“而那方式便是向某人送出他所想要的那件燕玄家的珍宝,是么。”狐狸笑笑。
“没错。”
“既然这样,那么这位‘某人’你可已知晓他究竟是谁?”
“连一直陪伴在如意身边的丫鬟都不知,或许连如意自己也不知,如果我反而能知道,那我岂不是活神仙了。”
“呵呵,话虽如此,但看你说得倒是一派胸有成竹般振振有词。”
“先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
“那本《万彩集》,别人要找到它的目的,我大致能猜得到。但先生要得到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却总也推测不出来。我总觉得以先生这样神通广大的一号人物,着实不该如此渴求这么一件所谓的神物。即便先生想要坐上紫禁城那张王位,也该是信手拈来的简单,难道不是么。”
“哦呀……”这番话听完,狐狸眼波一转,朝我眉梢轻挑:“你是在恭维我么,丫头。”
“我只是实话实说。”
“看你这样子,倒好似同刚才换了一副模样。”
“是变得更糟糕了么?”
他笑笑:“不是。”
“总也不会变得更好。”
他再笑。随后坐起身,从那堆被他剥落下来的我的湿衣裳里,慢慢拈出了那本《万彩集》:“我找它,原是想用它来替我寻找一个人。”
“什么人?”
“我的心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