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我跟着狐狸和铘跑到二楼时有了答案。
刘晓茵呆呆坐楼梯口。
手指上依旧缠着保安用来绑住她塑料扣,她艰难地用那些手指玩弄着一把锁,并且朝我们嘿嘿傻笑。
笑得好像一副神智不清样子,怎么会这样?
“刘晓茵!”我不由跑上前朝她大叫了一声。
她完全没听见,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只顾着玩弄手指上塑料扣和锁,然后咯咯地一阵一阵傻笑。
“她怎么了??”我转头问狐狸。
他上前翻了翻她眼皮,道:“被附身时间过长,有点失心疯了。修养阵子应该会好,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不过她现这状况,如果再不找医生来看下,恐怕有点麻烦。”狐狸瞥了眼她身上血后答道。
我觉着这答案似乎是他有意岔开话题。但他不愿说我也没法细究,只能跟着他和铘一起把刘晓茵带回了病房。
病房里差点被护士白眼瞪死。
她是巡查时看到我们病房门开着,并且里头亮着灯,于是发现我跟刘晓茵不见了。刚开始以为我们只是出去转转,没想到我们一小时就是三个多小时,天都要亮了,才见我俩姗姗而来,身边还跟着两个男人。这让她有点气急败坏。
幸而刘晓茵伤转移走了她注意力。她一边给刘晓茵缝合被拉扯大伤口,一边质问我造成这伤口原因,我答不上来,想起白天时刘晓茵发作,于是以此做了借口,含糊令她感觉刘晓茵伤是因为她精神状况再次出现问题而弄出来,而我也是因为不放心她精神状况,所以跟着她一起出去,才会那么晚回来。
护士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刘晓茵眼下精神状况也确实异样,无论她怎么跟刘晓茵说话刘晓茵总是爱理不理,还冲着她傻笑。不得已,护士只能暂时先处理完了她伤,然后说,等到天亮把精神科大夫请来给她查查到底问题严不严重,是否要转去精神科治疗。
之后护士就离开了,临走前严厉地撵走了狐狸和铘,管狐狸朝她笑得很甜蜜,也没能令她额外徇私。
看样子有时候帅哥这一套手段也是不太管用。相比色相,还是饭碗靠谱些,谁说女人不现实?
铘临走前把锁麒麟放了我枕头边。
我没敢看他,因为我把锁麒麟还给他时候是多么爽和果决,好像自己是电影里那些了不起主角一样。谁想几个小时之后还是乖乖收着它,并靠着它。
之后,一直到天亮病房里始终很平静。
平静得仿佛我突然间变成了个普通人,再看不见那些不普通东西,听不见那些不普通声音。这真是极其惬意一种感觉,所以管手脚还因着之前那一切而冰凉着,人却很就陷入熟睡状态了,那样稀里糊涂地不知睡了有多久,突然间一声尖锐嚎叫声从我床底下骤然响了起来,直把我床震得一阵颤抖。
我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神智还迷糊着,手已条件反射地一把抓起枕头边锁麒麟,死死捏手心里,随后壮了壮胆低下头,朝床下匆匆看了一眼。
床底下地板上赫然浮着张扭曲变形了脸。
管变形得几乎要辨别不出五官,还是依稀能看出他是之前被铘杀死地下室保安。
他张大了嘴想朝我说些什么,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挣扎着想往我这里靠,谁知半个头刚刚钻出地板,突然他啊一声惨叫,那颗头一下子就从地板上沉了下去。
沉到鼻梁处他还挣扎着往上窜,一双血红眼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求我把他拉上去。
我怎么可能去拉他。
捏着锁麒麟我把它猛地朝他头顶处用力挥了一下,他立刻哇地声怪叫,彻底朝地板下沉了进去。沉进去时那双眼可怕得让我无法正视,迅速抬起身往床中间坐了坐,随后听见地板里发出咚咚咚一阵撞击声,伴着隐隐哀嚎,那样毫不停歇地折腾了数十秒后,一切总算安静了下来。
此时黎明微露出鱼肚白色光亮,我抓着锁麒麟床上僵坐了数分钟,然后下床走到窗边打开窗,想让早晨鲜空气把自己急跳心脏平静下来。
谁知头一回却见到刘晓茵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坐了起来。
明明注射过镇静剂,却那么就醒了,我觉着有点不对劲,却不敢随便跟她说话。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也这样盯着我看。
过了片刻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后道:“我是不是发生了跟昨天一样状况……”
我不由微微松了口气。原来她从昨晚呆傻状态里清醒过来了么……当即点了点头。
她见状皱了皱眉,随后又问:“为什么我肚子这么痛。”
“你身体出状况时候把导尿管给拔了。”
“是么……”她脸色苍白,想撩起衣服看,却还那勇气,于是摸了摸衣角抬起头,她朝我招招手道:“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对你说。”
“什么事?”我朝她走了过去。
没等走到她跟前却见她噗声又笑了起来,那种痴痴傻傻笑。随后仰起头痴笑着看着我,道:“我要她命;我要她命;我要她命;我要她命……”
“够了!”我惊叫着用力把她推倒。
手碰到她时她不吭声了,也没再痴笑,只愣愣地看着我,就这时门外有护士匆匆走了进来,面色有些怪异地对着屋里喊:“312床,有人要见你。”
她身后跟着两名神情严肃警察。l*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