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后一张凳子翻上桌面时候,那男孩突然间从凳子上直跳了起来,好像触了电似,这突兀举动把我给吓了一跳。
他看起来好像被什么给惊到了,紧绷着身体对着厨房方向大口吸着气,一手用力按着自己胸口。我以为他看到了什么可怕东西,循着他视线望过去,却只看到铘掀开门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突然惊醒是因为铘么?
我思忖,然后发觉似乎并不是这样。因为看清走出来铘身影之后,男孩呼吸声变缓了,手也从胸口上挪了下来,嘴里似乎轻轻说了句什么,然后重坐了下来。
似乎是习惯性地摸了下口袋,从里头摸出来那只装酒瓶子,发觉是空,有些失望地将它塞了回去。随后端起边上冷水一饮而,渴了很久样子。“能不能再给我一杯。”之后他回头问我。而还没等我回答,我身后门咔啷声被推开了,一个人匆匆跑了进来:
“宝珠,借个电话打打,我手机没电了。”
“绢?”很意外那个人是林绢。
正要向她迎过去,她脚步却顿住了,似乎有点诧异,她两只眼大大地瞪了起来,对着角落那个绿头发男孩方向惊叫了声:“清慈?!”
我一愣。
清慈,这不是她和尚男朋友法号么?
再看向那个绿发男孩,他似乎对于林绢叫声无动于衷,细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玩弄着手里杯子,一双眼始终是低垂着,深陷发青眼眶里,看起来没精打采。
“清慈!”又叫了一声,林绢步朝他走了过去:“我找你很久了,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不是让你回庙里去么,你……你又喝酒了是不是?!”
一叠声话语,透着股紧张关切,好似一个担心母亲。
我很诧异林绢这副样子,她从来没对谁这么紧张过。
但清慈并不领这个情。任凭林绢说了那么多话,他始终一言不发,手指玻璃杯上轻轻弹着,没有一点打算同她交流样子。
那么僵持了半晌,似乎这才意识到我和铘场,林绢脸色微微有些尴尬。片刻走到他身边,放低了声音,“回庙里去吧。”
“我想喝酒。”清慈抬头看了她一眼。
“好吧,喝完了回庙里去。”
“不,我要这里。”
“这不行。”
“除了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为什么……”
“因为所有地方都不干净。”
“你!”
漫不经心却又似乎认真话语,有时候确实是比争执令人不。因此一时语塞,林绢有些恼怒地站了起来,似乎是想丢下他走了,但她只是低头从包里掏出钱包,然后取出一叠钞票:“我们去喝酒,你想喝多少。”
清慈再次看了她一眼,目光依旧是无精打采,喉结上下微微动了动。“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是。”林绢点头。
于是他站了起来,有点摇摇晃晃。林绢立刻扶住了他,转身一起离开,临走她抽了两张百元大钞放到桌子上:“我们走了宝珠。”
“绢……”我觉得我似乎有点看不明白,关于她,关于他俩关系,关于他俩今晚对话。
但林绢只是对我笑了笑,然后就扶着那满身酒气男孩出门了。
“那是个和尚,是么。”目送两人背影直至消失,我听见铘身后问我。
我怔了怔:“是,你怎么知道?”
“他身上有和尚味道。”淡淡说了句,铘走到窗前朝外面看了看:“有句话他说得不错,近外面不太干净。”
“不干净?”我跟着走了过去,也朝外看了看,但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干净东西来。只看到对门术士家灯幽幽地亮着,里面人影晃动,貌似他家近刚进了一批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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