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聂里齐格简直要气疯了。
李四儿原来是这种身份!这么多年来她装模作样,嚣张跋扈却原来竟然是罗岱的小妾。隆科多竟然把这样的人当成心尖尖,真是有毛病!
这种人根本不能再是她的儿子了,佟家也不能再要他们了。
断绝关系是理所当然的。
隆科多心里明白,着急的咳嗽了起来。边咳边说:“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不是成心要隐瞒的,请太后和主子看在奴才的女儿已经死去的份上原谅我吧。也请额涅再给儿子一次机会,我现在瞎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只想好好的留在佟家,我答应,要是我再有错,我一定会跟您断绝关系。”
他咳得越来越厉害了。一边咳一边哭,弄得自己好可怜的样子。
宁聂里齐格犹豫了。她照顾庆春那么多年,自然知道瞎了的人有多么需要别人照顾。如果把隆科多赶出去,她真的不放心他的生死。
宁聂里齐格动摇了,那么康熙也就不能再坚持了。隆科多趁机又哀求了一遍:“主子,我发誓当年的事是真的,如果不是,我愿意不再做佟家人。”当初杀了人,一把火连人带船烧得干干净净,要是还有幸存的,那他绝不相信。
康熙笑咪咪的看着他:“好,朕答应你。”然后又向罗岱道:“朕给隆科多一次机会。可是罗岱,你隐情不报,这又该怎么说?”
罗岱脸上难看极了。难道要他说茂林变成这样是活该么。
康熙很直白:“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罗岱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称是。
康熙随后又让罗岱降了一等,让他们回去了。
罗岱心中一阵发寒。他的爵位从一等变成了三等,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还有他和李四儿的陈年往事,也会因此越传越远的。
千人笑万人笑。
真的是报应啊!
众人谢了恩跪安。
太后示意还有话要训示,苏麻便起身走了。康熙也带了佛尔果春和岳兴阿出来。
康熙对岳兴阿道:“岳兴阿,你再把当年的事仔细说说。”
这一回,是说给暗卫听的。
岳兴阿和佛尔果春都有些不太明白。
康熙笑了笑,对他们道:“朕知道你们想要调查,不过,那样太慢了。朕有另一个办法知道当年的真相。”
佛尔果春想了想,突然懂了,露出会心的微笑。
隆科多和李四儿被赶出佟家的日子不远了。
……
慈宁宫内。
李四儿和隆科多留在这儿得太后训斥。太后对他们的欺瞒行为自然是很不满的,所以这样对嘎鲁玳也觉得是他们自作自受,便也不多提了。而且,就算是想多说几句,也没有那个气力。李四儿见太后咳了起来,心里动了动,想起自己曾给岳兴阿配过止咳露,但又不敢当面提,便等跪安后,哈斯送他们出去时才说起来,说是想要孝敬太后。
哈斯很奇怪的看了李四儿一眼。想她身为嘎鲁玳的母亲,女儿被太后下令那样对待,居然一点都不记恨,还想着孝敬,这是怎么回事?
李四儿忍着万千的痛楚,对哈斯道:“是奴才失算,谁想嘎鲁玳会这样呢。是她的命不好罢了。我们怎么敢记恨太后,敬上一点私房药,也是为了将功赎过。请嬷嬷务必带到,请太后试试看,会有用的。我们现在都这样了,还敢耍什么花招吗。”李四儿虽是这么说,心头却浮现着嘎鲁玳的身影,心中的怨念更重了。
她只有继续讨好太后,才能生存下去啊。对她的恨,只能先藏起来了。
他们已经失去了佟家的信任,只有牵制住太后,他们才能更好的活着。
哈斯心里犹豫,却也应了:“那便试试吧,不过,也要太医院验过你的药才成。”
李四儿当然知道,继续温和的笑着:“那真是多谢嬷嬷了,不过,嬷嬷最好说是您献的药,可以么?”
哈斯懂她的意思。如果直说是李四儿献上去的,太后一定会抗拒,如果说是她而这个药有效的话,那么功劳就成了她的。那么李四儿看起来是想要讨好她?哈斯有些半信半疑,但是再一想这有什么不好呢,白捡个功劳,对自己也有好处,于是就应了。
李四儿回府后立刻让人送了药来,太后找人试验过才服下,倒真的管用。只是可惜药少了一些。
太后不信是哈斯献的,因为若是她有药为何会现在才献出来。哈斯便只好说是新得的,坚持把这份功劳归于自己。太后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但是得了实惠,便也不问那么多了,让哈斯把方子给太医院,让他们以后照方子办事。
她的病虽然不能断根,但是可以缓解痛苦,她很喜欢。
哈斯这才想起忘了问李四儿要方子,心里有点悬。所以,并没有照实跟太医院说,只说是找外面的郎中配的,人家是秘制的私房药不肯外传。她想等以后再向李四儿要药方,不然也可以让她多配几瓶,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人试药,有什么可怕的。
终有一日她们会知道,这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