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玉兰又有用处了。
玉兰也是识时务的,急忙说道:“奴才原本伺候过少爷,可以作证。”
不仅是她,连福全也是可以的。只不过,福全说出来,就等于承认曾经欺瞒康熙了。
这件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已经有一段工夫了,康熙听完了他们的话,眯起了眼睛。
福全从未欺骗过他,见他怒了,十分忐忑:“皇上,臣确实有所见闻,可是……”
康熙摆手阻住了他的话。
连听都不愿意听了啊。
福全闭上了嘴巴。
罗岱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小声哼哼:“奴才该死,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求皇上恕罪。”
“你不该死。”康熙寒心的转移了目光,看向适才踊跃的人们:“你们都说赫舍里氏该死。”
“不是的,奴才们说错了。”天啊,谁会想到康熙玩这一手,都上当了。讷亲和富察氏面如土色的哀求:“奴才不是故意的。”
讷亲也赶快背责任:“皇上,这件事与奴才的额娘无关,是一时疏忽,我们没有故意要谋害额泰!若是皇上惩处,奴才情愿领责,请您放过我的阿玛和额娘吧!”
太荒唐了。
太后终是看不下去了,虽然佟家和伯爵府都不像话,但是康熙这么做她不能不管,康熙已经为了佛尔果春失控了,佛尔果春还把他拉到了家事里面,这个女人必须解决。太后起身道:“皇帝,赫舍里氏虽然可悯,但事关圣名,此人不可再留!”
康熙冷冷的瞪了一眼。
太后的背挺了起来:“皇帝!不可重蹈覆辙!请皇帝早做决断!”她没敢直说先帝,但是已经够清楚了。
康熙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回忆陈年往事。
佛尔果春眼圈泛红的叹道:“皇上,您已经为奴才了了心愿,没必要再为难了。”
她郑重的磕了个头。
如要康熙处置罗岱,她必然就不能平安无事。外人不理会她受过多少苦,只会想罗岱是她的亲生父亲。
要讨还公道,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康熙静了片刻,问她:“你愿意?”
佛尔果春点头:“我愿意。”
康熙眼睛渐渐的湿润,扣紧的手指也一根根的松开。
“讷亲降为三等侍卫,与富察氏杖责三十。罗岱治家不严,降爵一等,朕准其与赫舍里氏断绝父女关系,并依其所请与伊哈娜和离之事即刻生效。罗岱出银五千两予伊哈娜作为安置之资,佛尔果春出言无状……杖三十。”她始终是为了私事参与举报自己的父亲。
除此之外,站在公平的立场上,并没有谁能说她和伊哈娜有什么错。
大家分道扬镳,一刀两断,倒也是种解脱。
罗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刚才要是表现得好一点,现在康熙就是他的新女婿,多美的事儿啊。
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音落,佛尔果春便和讷亲一起被带了出去。
罗岱等人也先下去候着。
福全出去监刑,然后陪着佛尔果春回来。至于其他人,先不管。
只见她一身的水,背上一片血红,顺着流下来。
太后不敢多看,惊得心都抖了。
苏麻在一旁叹息:“怪可怜的,得找个地方好好养伤,皇上,今晚她们住哪儿?”
嗯?不是有别苑吗。
太后闻言惊诧的看着苏麻。
苏麻同情的惋惜:“唉,总不能再住回佟家,这样吧,以前裕亲王送给我一座宅子,就在城东,还挺好的,就让她们先住在那儿,东西以后慢慢搬吧。”
城东,那不就是在说别苑吗。
太后明白了,这敢情是商量好的!一下子就光明正大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康熙,可是康熙没理她,却看着苏麻,顺着苏麻的话说了下去:“那就谢谢额涅了。罗岱实在太混帐丧尽天良,朕也着实生他的气,那就听您的,先让赫舍里氏和伊哈娜搬过去吧。”
睁着眼睛就说瞎话还说得这么顺溜!
太后的心闷得像压了一块石头,没法吱声。
最气人的就是明明知道是假的,不能理论。
这是骂罗岱吗,这是在骂她,丧尽天良!
她气得扣紧了手中的帕子,快把它揉烂了。
佛尔果春的伤……
她又看了一眼。
那伤,就是假的了。而且,肯定是假的。
她心里很不舒服,又重重的揉了一把帕子。
苏麻还在应着康熙的话接着说:“她也算是我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后人,不能白白教人欺负。我看着心里真难受,倘若太皇太后还在也是要伤心的。”
太皇太后都搬了出来,还能说什么呢。
太后也只好顺着道:“或许吧,不过,以后总会越来越好的。赫舍里氏真是好福气,有苏麻嬷嬷打抱不平,本宫佩服。”
如果佛尔果春仅仅只是后人,而不是那么像元后,或许她会大发慈悲,可是她不仅像元后,而且,她完全无法控制她。即便如今佛尔果春幸存下来,她也只会听苏麻的话。
苏麻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而太后的威信却是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