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李德全差点没停住掉下去。
康熙的心脏狂跳着,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平静。
太像了,她那么像她!
康熙带着怒气的眼睛里,含着无数的兴奋。
那天没有眼花,是真的,他又见到她了!
他才不管这是谁,只知道,他的心立刻被幸福掩盖了,他要靠近她!
他小心的走了过去,手足无措的停在了座位前。
她,仿佛元后待在那里。
她的眼是清澈的泉水,虽有一丝疲倦,却是那样的纯净。她很安静,就像停在林间的小鸟儿,轻啄着树枝,那样惹人依恋。
她正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他的元后就安静的坐在咫尺之外等着他。虽然她穿着男装,但是,他可以想象撤去帽子,散开青丝柔顺如水的模样。
她是活的,他的元后就在那儿!
他怎么可以伤害她呢。
康熙小心翼翼的扭头吩咐李德全。
怡然居还从来没有赶过客人的时候,不过,也只好如此了。
李德全下楼给了银子,老板不肯答应。李德全一急便拍出数张银票来:“这里爷买了,通通滚蛋!”
老板惊呆。
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滚蛋呢。别说没赶过客人,就是赶,也赶不走啊。
他们在楼下折腾,康熙和侍卫们待在楼上。
因为客人们都跑去看热闹了。所以楼上反而没什么人。
康熙这时候心里已经有数了。佛尔果春想着乌尤说过的,心情也变得渐渐激动起来。
她伸手把布套拿了出来。在布套外面,还有一个米黄色的巴掌大的小圆盒子。
这是她从自己的妆盒里翻出来的,很新,没动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做了。她感到仅有布套是不够的,希望这个烟荷包回到主人身边的时候,能让它的主人感到它是被重视的,从而更在乎它。
只有在乎,才不会丢掉。
被丢掉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康熙盯着她的手,莫名的想哭。
是的,他早应该这样做了,把它好好的放在盒子里珍藏起来,而不是随便的勾在腰带上,不然它怎么会丢呢。
他原本想过,不管是谁捡到它,他都会杀了那个人。因为没有谁有资格碰它。但现在,他不那么想了。
她是他的元后吧?
康熙闭着嘴巴,不忍相问。
他不能惊碎他的梦。
也许冥冥之中,自然有安排。
佛尔果春小心的把盒子送到他的手边:“因为想尽快找到您,所以用了这样的法子,希望您原谅。”
她原本是不必说那么多的。
康熙的长相并不吓人,相反的很是平易近人。他有着光洁的额头,山峰般宽阔的肩。象牙色的肌肤玉瓷般的光滑,在微寒的空气中轻轻的战栗着,引人遐思。鼻如悬胆,山根很高极有威严,口如丹珠,唇角轻轻翘起,带着敏捷的锐利。
他的眼,是璀璨的夜星,飞快的划过她的心。
他的耳珠厚厚的垂下,盛载着重实的福德。
虎背,蜂腰。背挺如山脊,然而双肩微凛,有点紧张。
确实是个美男子。
他的脸在轻轻摇动的烛火下,令人很有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假如真的亲上去,就会觉得很幸福。
任何女人都会喜欢这样的男人,以他为天。
但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奇异的威慑力。让人情不自禁的敬畏。
佛尔果春不敢说选择这样的见面,其实还有一半是为了隆科多。
这么多人,隆科多想抓坚,能抓谁?
康熙听了她的话,终于坐了下来。
他的手轻轻的扣在了盒子上。
对佛尔果春的自作安排,他是应该生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点高兴。
她聪明的时候,更像元后了。
那是他最爱的女人。
哪怕她只是一个影子,他都会把持不住把自己的思念倾倒在她的身上。
不要走。
康熙的心急切的发出呼唤来,可是他不能说。
他必须要克制自己,他还是有点恍惚,这个梦很美,不要惊动它。
他的眼睛变得有点湿。眨一眨,又没什么了。
“谢谢您。”康熙平静的说着:“那么我先请您用点东西吧。您喜欢什么点心?”其实,他只是想多留一会儿,找点借口跟她说说话。
“只是一个小小的花招,您不必放在心上。”佛尔果春撤开了手指:“我应该走了。”
“您既然说了三千两,我应当给您的。”三千两不算什么,康熙根本不在乎,但是说完了,又有点担心。
要是这么就给了钱,还有什么借口聊下去?
“真的不必了。”佛尔果春想着隆科多,有点烦躁。
康熙眯起了眼睛。
佛尔果春一怔,乖乖的坐了下来。
侍卫到楼下,问过李德全,不够。银票给老板了。
于是康熙叫人取了纸笔,想写欠条。
但是刚刚提笔,又觉得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