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轻轻颔首：“杜兄本是为了给老母亲养老，才一家搬去杭州。但杜家的亲朋好友却在上海，是以这次的寿宴在上海举办。”

“老爷，我们都去，家里不留人，真的可以吗？”既然是杜老板母亲的寿宴，作为继承人的沈流年自然是要跟去的。不过她和流云还有沈采青都是女的，还是不要随便外出的好。而且家里不留一个主子，谁知道下面的人会不会变得散漫，甚至做出什么让主家丢脸的事出来。

和梁月茹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沈渊对她还是有点了解，一下就听懂了她话里的深意。不过，想到随着请帖过来的信，沈渊出言打消梁月茹企图留下来的念头。

“我与杜兄相交多年，彼此的家眷却从未见过面。而这次，正好两家人见见面。”顿了一下，沈渊继续说，“太太，青城地处内陆，虽然是交通要道，但也太过闭塞了一些。趁这个机会，让流年还有流云以及采青跟着去大上海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外面的世道，已经是大不一样了。”

听得他这样说，梁月茹也没有办法，只得开始各种出行准备。

青城不通火车，是以他们得先坐马车前往省城，再坐火车前往上海。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汽车了，但一来这里是青城，而来沈家不过是青城首富，在全国也算不得什么，是以沈家是没汽车的。

最后，看到梁月茹吩咐出来起码要塞个四五辆马车的行礼，别说林曦眼角直抽了，就是沈渊也给吓到了。经过了一番交涉，得知只要带够钱，在上海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后，最后一家五口就四辆马车的轻装上阵了。

沈渊和梁月茹夫妻一辆马车，三个孩子一辆马车，一辆马车是跟着去上海的管家和仆人，还有一辆马车是行礼。

如果是现代的话，从青城往上海大概不过一天的路程，但在这个火车经常性延误晚点的时代，一行人能够只花一周的时间就赶到上海，已经算是运气好了。而这趟旅程沈流年和沈采青都只觉眼睛都看不过来，林曦却不知道经历了这样的旅行多少次，只是拿着一本书看。

到了上海，接到沈渊电报的杜世全派了人来接。

在杜公馆洗漱一番后，林曦还有沈采青跟着梁月茹一同拜访了杜家的女主人们。本来林曦还有些期待见见那个与梅仙人上演倾世恋情的女主角杜芊芊的，但在见到不过七、八岁的清秀小姑娘的时候，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看来这两人之间的剧情要上演，还得等上不短的时间。

杜世全是杜老爷和杜夫人的老来子，他不过三十来岁，杜老夫人却是要过六十大寿。在原剧里这位没出现过的老太太倒是让林曦挺喜欢，书香出生的她有着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睿智和豁达，如果杜芊芊一直由她教养的话，想来也不会像原剧里那般叛逆的爱上梅仙人了吧。

不过也说不准。

民国初期是一个璀璨的年代，各种文化的撞击和融合出现了众多文化名人。但同时，这也是一个迷惘的年代。新旧文化的对立冲击，让不少年轻人找不清楚自己的未来。

那醉马画会和杜芊芊，正是受这个影响巨大的一群人。说实话，对于原剧里最后杜芊芊和梅若鸿的he结局林曦是有些无法接受的。这两人一个将父母妻子女儿当作前生抛弃，一个为了所谓的爱情根本不管杜家的声誉，在品性上倒是绝配。

但这样的两个人一个功成名就，一个满足了爱情需要和丈夫恩爱，真是让林曦觉得苍天不公。

不过，这个时候的杜芊芊还是个小女孩儿，梅若鸿大概也是刚从四川那边出来到杭州学画画。她也不能因为还没发生的事对两人怎么样，但是如果杜老夫人真的活得久一点的话，会不会不一样呢？

刚刚林曦坐在旁边同沈采青还有杜芊芊一起当壁花，听梁月茹和杜老夫人还有杜夫人方意莲聊天得知，杜芊芊这个时候是养在杜老太太跟前，由杜老太太教养的。

难怪小姑娘笑起来那么温婉，活脱脱就是华夏古典美女，完全没有原剧中那般疯狂扭曲甚至叛逆的模样。

比起杜老太太来，方意莲这位杜家的当家夫人明显要小家子气得多。或许是因为女儿快十岁了还没生下个儿子，所以没什么底气。虽说算不上唯唯诺诺，但总归是让人感觉不怎么像大气掌家的正妻，反倒是需要丈夫时时呵护的姨娘。

原剧里，杜世全对杜芊芊这个女儿也是疼爱无比，甚至最后松口同意她和梅若鸿在一起。在林曦看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只有杜芊芊这么一个嫡女。虽然还有个杜小葳这么个儿子，但谁让这个儿子也是姨娘生的呢。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和沈渊差不多年龄的男人，真的还是很有嫡庶观念的。

悄悄的弯唇笑了下，林曦在方意莲的茶水中加了点东西。杜世全后来还有儿子，说明他身体是没什么问题的。夫妻两有了个嫡子的话，对女儿就不会那么娇宠，或许杜芊芊的性子也不是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