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出现在一家叫做太吉乐的酒店里。
这是一间很大的包间,桌面上也摆满了饭菜。可在房间里面落座的,却只有三个人。除了我之外,其他两个人都姓王,而且是一对父子。说到这里,大伙应该想到,他们就是王少和王大拿了。
我们三个入席之后,先是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奉承话,而后才把话题转移到今晚的正题上来,“王叔,小拿已经把银行卡和您的要求转达给我了。现在您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请您到这里来吃饭,而不是把范宏建放出来吧?”
“嗯!你说得很对啊,青年人。”王大拿边说边把他的那张大鞋拔子脸一拉。这样一来,他的那张大脸真是越看越象是苦瓜了。
“王叔,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范宏建吗?”
我边说边把身子向后靠了一些。同时,我的目光也落到王大拿的鞋拔子脸上不停地打量。
“你为什么?”王大拿可是混迹商场、江湖的老油条了。
他能够坐上蓉城烟草集团董事长的宝座,那头脑绝非一般人能比的。我当时也就是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否则我能去跟他过招吗?
王大拿干净利落地回答,虽然有些让我意外,却依然是我来前就考虑过的情形。我这时在考虑自己是否应该把班主任的事情说出来。在我跟王大拿见面之前,我就想好了用这件事作为托辞把话说出来。可这时,我却隐隐地感到我不应该这样做。
有些时候,人的确是这样的!
事前深思熟虑过的事情,等到了现场的时候,才会发现它并不妥当。这时候,就要考验人随机应变的本领了。随着我跟王大拿的交往,我越发感觉到这话的正确性!
我凝视着王大拿的眼睛,只思忖了片刻,就把手机从口袋里面掏了出来。这之后,我就把剪辑过的录音放了出来。
王大拿听到手机里面传来了范宏建的声音,面色就变得更加阴沉。不仅如此,当他听到范宏建指证他售贩假烟时,那脸拖得都要砸到桌面上去了。
我看到王大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便把手机向他的面前推去,“王叔,那天范宏建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虽然录了音,可资料全都在这里了。你看你是把它删除,还是再做其他的用途,我就悉听尊便了。”
“洋哥,范宏建那个王八蛋说的话,您可不能信啊!我爸他是国有企业的董事长,哪儿能做这样的事情呢?范宏建这个乌龟王八蛋,他这是泼脏水啊,他、他这是……”
“阿洋啊,你打算怎么办?”不等王少在一旁解释完,王大拿就把巴掌挥舞了起来,又把身躯也靠到了椅背上。随即,他的目光落到手机上,又努了努嘴冲着王少低喃,“小拿,把手机还给你洋哥。这东西,咱们不能拿。”
“是,爹。”王少咧着嘴巴应承着,并把手机送回到我的面前。
我见王大拿这样做,便把手机握到了手上,又把删除录音的界面调了出来,“王叔,我给您听这些东西没有丝毫的恶意!说实话,要不是范宏建这小子说了这些废话,我早就把他放出来了。我原本抓他,只是因为他玩了一个女人,那边又求到我的脸上。可谁知……”
我说到这里把手一摊,头颈也无奈地摇晃了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抓范宏建原本只是受人所托,并没什么针对性了?”王大拿语气低沉地问。
“针对性?我针对谁啊?”我边说边缩起脖子,把手向两边摊得更厉害了些,“我针对您吗?要不,我就针对奎叔和彪叔?的确!我是想拿下酒吧街的烟草生意,可我怎么可能对您和他们下手呢?难道咱们不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