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时间和欧洲其他地方的人都不一样。

常胜刚刚穿越的时候很不适应，中午十一点半跑去吃午餐，发现所有的餐厅都关门，或者开着门也不提供餐饮服务。后来他才搞清楚，人西班牙吃午饭都是下午两点的。十一点相当于人家是上午，吃个毛的午饭啊……

现在在这里生活了快一年了，他才逐渐适应了西班牙人的生活时间。

临走的时候，邻居们挨个拍着常胜的肩膀，对他寄予厚望。

莱蒙最后醉眼朦胧地凑到常胜的耳边，喷着酒气对他说：“常，你说话可要算话，一定要成功保级啊……到时候我们再喝那一瓶！”

常胜点点头：“好，好！我说话一向算话！”

莱蒙这才放过了他，将他那张嘴离得远了些。否则从某个角度看，还以为常胜和莱蒙在亲吻呢……

※※※

第二天当球队重新恢复训练的时候，常胜从公寓楼走去训练场的路上，碰到了一些他在俱乐部的同事们。

这些人看到他就冲他微笑，点头致意。

常胜也微笑着点头回应。

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带领青年队击败戈尔卡的那段日子，大家也都是这么对待他的。

看来在足球世界，实力才是硬通货啊……人缘好也是靠成绩得来的。

除了这些同事，常胜还遇到了一些热情的球迷们，他们早早的就赶到了拉斯玛格丽塔体育城的外面，等待进去训练。一般来说，如果球队没有特殊要求的话，训练都是全程对球迷和媒体开放的，除非要玩封闭训练，就会只开放十五分钟。

这是欧洲足球俱乐部亲民的一个传统。

有些训练场周围还有看台，方便球迷们坐着看。于是球迷带着全家老小在训练场周围一边野餐一边看训练，也成了不少球迷的传统娱乐活动。

赫塔费的体育城外面有两个游泳池，还有大量的绿地，平时这里就是赫塔费当地人喜欢来野餐的地方，绿色的草坪上散落着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遮阳伞。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来看训练的。

恩里克·冈萨雷斯就在这些球迷当中，不过和那些只是向常胜竖大拇指，或者鼓掌的球迷们不同。当他看到常胜走过来的时候，他直接从球迷当中冲了出来，一口气跑到了常胜的面前。

然后递上了一件球衣。

当这位年轻的球迷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常胜有些意外。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位球迷的想法，不过他更加错愕了。

“我不是波波维奇……”他用西班牙语对那位球迷解释道。

因为这位球迷递上来的是一件十号球衣，球衣的主人正是在昨天的比赛中打进一球，还有两次助攻的巴拉迪米尔·波波维奇。

他以为这位球迷认错人了……不过这得什么眼神才能认错啊……

没想到那位球迷却摇头说：“不，我不是找波波维奇的，我找的就是你，教练先生！我想要你给我签个名……但是我手头只有这件球衣，所以……俱乐部商店可没有有关教练的周边卖啊。”

竟然是来找自己要签名的……常胜摸了摸下巴。难道今天他比较帅气？

在青年队干了六个月，将一支弱队逐渐带出了成绩，也没有哪个球迷找他要签名啊……

看来，一线队才是一个教练应该战斗的地方。

常胜接过笔和球衣，正要落笔呢，却听到那名球迷说：“可以写上‘给基克’吗？”

常胜点点头：“没问题，这是你的名字吗？”然后他在球以上写下了：“给基克，希望你享受胜利。常胜。”

“不，我叫恩里克·冈萨雷斯，但是大家都叫我基克，这是我的绰号！”恩里克接过球衣然后看到了常胜写的话。说老实话，常胜的签名不算好看，西班牙文写的也这是凑合，和那些龙飞凤舞的书法家比起来算是差远了。

但是恩里克依然很高兴。

他还将常胜写的话念了出来。

“我很喜欢享受胜利！”他兴奋地说道。“前天的比赛很带劲！我在现场看了，到最后我们都疯了！谢谢你，中国常！下一场比赛我还会在现场给你加油的！”

常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球迷，他竟然是去客场看球的……常胜在西班牙呆了快一年，也多少了解了西班牙足球的一些“潜规则”，他知道肯去客场看球的球迷并不多，尤其是在赫塔费表现如此差劲的情况下，主场能不能坐满都不好说，更不要说去客场了……

这倒真是一个忠诚的铁杆球迷。

还好自己昨天没有让他失望啊……

他难以想象在埃尔·萨达尔球场最偏僻，角度最不好的看台角落里，那些并不多的赫塔费球迷们是怎么熬过前七十五分钟的。

莱蒙都说他曾经骂了自己整整七十五分钟。

这些球迷说不定这是这样的。

当这位球迷离开之后，常胜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自己竟然拥有了一个支持者！

虽然在后世，穆里尼奥这样的教练拥有大量的拥趸。

但是如今世界足坛还是球星们的天下，大多数人喜欢的是球星，而不是教练。身为教练，给人的印象恐怕更多的是一个低调的幕后工作人员。

背黑锅当替罪羊挨骂的时候少不了他们，可是接受光辉与荣耀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遗忘他们。

所以他对于自己竟然会有一个拥趸而感到惊讶，然后他的虚荣心就开始荡漾了。

看样子，哥选择做这一行是无比伟大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