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手不老实,从头往下摸去,口中道:“你是老安人院里的?倒是好大胆子……”
至于沈瑾、沈瑞两处的婢子,就算有“上进心”,也不会往他身上使劲。
张四姐被拨弄的娇喘连连,依旧是闭口不言。
沈举人嘴里哼哼着,手下却没停,继续往下摸着,待摸到盈盈不堪一握的弓足,嘴里还忍不住赞道:“不能说是金莲,也堪为银莲……”
一句话没说完,他自己已经僵在那里,只觉得一盆冰水迎面泼来,遍体生寒,身下花花肠子顿时萎了。
家中婢子哪里有裹脚的?
这刚破瓜的女子是哪个?答案并不难猜。
这哪里是艳福,这是祸根
到底是读书人,沈举人首先想的是《大明律》。
不管眼前这个是张三娘,还是张四姐,都是他的表侄女。《大明律》上同姓不婚,不管有服无服,这条犯不上。
又二条,宗亲不婚,这里的宗亲是指禁止娶族亲妻妾,因舅与甥女虽不同宗可亲属关系近同于叔侄也被列为禁娶之列,沈举人与张家女虽也是叔侄,却多了一个“表”字,并不是有服亲,这条有挨不上。
再一条,尊卑不婚,这里的尊卑不是指身份,而是辈分关系,外姻有服尊属卑幼不得为婚,娶同母异父姊妹、己妻前夫之女者各以奸论,其父母之姑舅两姨姊妹及姨、堂姨、母之姑、堂姑、自己堂姨以及再从姨、堂外甥女、女婿及子孙妇之姊妹,并不得为婚姻,违者各杖一百,这条又混过去。
再一条,中表不婚,这禁的只是己之姑舅两姨姊妹,要为婚,杖八十,离之。
将这些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沈举人方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不于律令,就不是大事。
不过叔侄相奸到底是丑闻,要是揭开来这面皮不用要;严重些被人告到学官那里,说不得还要吃按照“有碍风化”除了功名。
沈举人只觉得心头火起,恨不得立时发作,又心存顾忌,怕闹起来被人晓得,低声咬牙道:“你是哪个?怎钻到老爷床上?”
嘴上问着,他心中也有了头绪。这张三姐、张四姐到底来沈家三年,沈举人也见过几遭,只是因厌恶张家人,之前并不留心。这姊妹两个,一个十七、八,一个十四、五,高傲胖瘦都不同,这一寻思就对上谱来。
张四姐已是娇吟出声:“表叔,侄女是莺儿。”
张家姊妹闺名从鸟字,张四姐名为张莺儿。
一声“表叔”,听得张举人心头酥麻。他活了四十多年,循规蹈矩的大半辈子,早先除了一妻、一良妾,身边几个旧婢抬举的婢妾通房外,再没有碰过其他女子。
等孙氏病逝,郑氏“禁足”,几个通房又是上不得台面的,他常驻书斋后,就算是解了禁。倒不是他化为色鬼,见了哪个都往身边拉,实是婢子低贱,总有心高想要望上爬的,他便成全了。他虽对张家人吝啬,到底是富足日子过来的,赏两件钗环与新人也是常有之事。如此一来,下人媳妇中风骚水性的看着眼热,眉眼勾搭上,也成过几妆好事
享用一遭后,沈举人就后悔不已。这些仆妇多是沈家家生子,在内院里当差到了年岁放出去的。姿色差些的罢了,稍有姿色的,就是主家收了红丸又如何?多陪一副嫁妆,都是你好我好的事。越是大户人家,内里越是不堪,像四房这样刻板行事的又有几家?
就因这个念头,沈举人对于收用婢子之事就越发放开,倒不是想要抬一堆妾室通房留下个风流名声,而是想着本是我家的,不愿便宜了外人。
家里婢子、仆妇摸上的淫遍,他又开始见识外头,倒不会放下架子去学年轻人去勾栏妓坊,不过半掩门、住家老鸨,他也走了几处,还用外宅养了一个自赎身出来的窑姐儿,偶尔在那里摆客请酒。
只是这亲亲相奸,却是头一遭。
即便不是亲叔侄,可这悖伦之举,依旧让沈举人觉得紧张与刺激。
沈举人轻哼一声,道:“你好大胆,小小女子就不守妇道,成何样子?”
他的话虽难听,语气却并不十分硬,到底有些心虚,不免寻思是不是自己强了张四姐;转念一想,就算后边自己强了又如何?这脚长在张四姐腿上,又不是自己让她凑到自己身边来。
张四姐既走了这一步,也不端着正经,也不喊无辜,只娇娇柔柔地往沈举人身上凑过来,满满当当地贴了个满怀,带了委屈音道:“侄女晓得表叔厌我,我却想要亲近表叔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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