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维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在他的身后,某个看不见树精只能看到他的女孩,正在远远地竖起耳朵,仔仔细细的爬墙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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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精的事情,李维本来还想说两句。后来才发现,自己和对方看似能说上两句话,实际上世界观、道德观和人生观根本就不一样。六百年前的妖精罢了,怎么可能和一个80后胡说八道啊?
最终,李维举着打火机离开了这片松林,也不管身后那哭哭啼啼的二百五,径直走了。
到不是因为他忍受不了树精的唧唧歪歪,而是……
“好吧好吧,你说,你丫究竟看上了谁?”李维当时也没指望对方能说出什么来。
“你同意了?”当时的树精眉飞色舞,道:“那女孩叫做伊藤诚,是个日本人——我……”
“你先等等。”李维的眉头紧锁,表情怪异:“女孩?伊藤诚?……你搞错了吧?他是男人!”
“……是啊,看上去是女孩。”
如果不是担心被起诉,李维一定会烧了这片该死的松林。
他的身后,战场原黑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么,她眼中的李维,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一个要死了的人,独自一人(其实还有一只树精)走入树林之中。独自一人不断地诉说着自己即将要死亡的事实,再独自一人面对这种等待死亡的终点。
人,等死是最为可怕的了。有这样一个比喻:
某狱警打开牢门,端着饭菜递给犯人。看了看表,道:都挺好的吧?好,明天下午四点半枪毙。
——还不如直接打死他!
等死最为可怕,能够平静的面对死亡的人,没有几个。
战场原现在认为,就算是李维也没有平静的面对死亡——是的,她曾经看到了李维不止一次的在森林里举起了打火机。在一个将要死的人手中,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被当做是要**。
与其等死,不如自己来。
为了吓唬树精,李维两次举起了打火机。这一幕,完全被战场原当做了李维自己内心的纠葛和斗争。而中间树精讲述自己如何喜欢伊藤诚的那段时间,李维沉默不语的听着——则是被完全当做了李维的思想在激烈的斗争着。
敢于面对死亡并不难,敢于无视死亡才最难得可贵。尤其是李维对那颗精神有问题的松树说了一大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话之后,战场原黑仪的一颗心就完全绑在了某人石榴裤的裤腰带上。
虽然有些讽刺,但是女生的倒追往往更具有戏剧性。
“真是个……”
女孩远远的看着并没有自杀,实际上压根也不想自杀的李维,收好了自己的打火机。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些生荣死哀的话,然后离开。
“——的家伙啊。”
中间的那个词,可能连女孩自己都没有感觉到是什么。
说完这句话,战场原黒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暗自下了一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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