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历三百十七年。
仙龙朝第五任皇帝李寒的昏庸无能,任用大贪官和安为宰相,加之好奢华,下令在各地新建行宫,致使国库荒废,百姓生活艰苦。
距离国都四千里外的一座小镇,由于县官是个大贪官,所以百姓的生活比其他各地更加艰苦,又遇上了十年不遇的蝗灾出现,田地收成十剩二三,缴上税收之后,很多的百姓甚至是搭上了自己的存粮才凑足了需要上缴的田税。
“求求你,给点吃的吧!”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穿着泥衣的少年在路边乞讨着。
之所以说这个少年穿着泥衣,是因为这个少年的身上全都是脏兮兮的泥巴跟锅灰,甚至那张脸也被锅灰跟泥巴覆盖,如果不是露在外面的眼睛跟嘴巴,你完全看不出那是一个人的脸。
“大爷,求求您行行好,赏口饭吃吧,孩子已经饿了好几顿了”妇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爬到了一个穿着鲜艳,身体肥胖的富家大少的脚边哀求着。
“滚开,滚开,脏了少爷的衣服,你们赔的起吗?”富家大少的家丁们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四五个人将妇人拉到一边拳打脚踢了一阵之后骂骂咧咧的回到了富家大少的身边。
富家大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随意的走在大街上,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就拿起来把玩一下,看到喜欢吃的东西就拿起来咬几口,偏偏那些个商家还得陪着笑脸小心的招待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这位公子不高兴。
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眉山县令的公子,绰号“王八蛋,的王富仁,虽然名字中间带了个仁字,但是王富仁却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善事。从小便仗着他爹王福贵是眉山县令欺男霸女的,在这里,他们王家就是这样的皇帝,莫说那天高皇帝远,就算是有人去京城告他们,也会石沉大海,或者是干脆在路上就被人暗杀。
“大爷,行行好,赏点吃的吧!”刚才被拉开的那个妇人不放弃的又追了上来,双手因为虚弱落了下来,而她的手偏偏砸到了王富仁的鞋子上。
王富仁的表情一下子就愤怒了,用力的踩在了妇人的手上,那脏兮兮的孩子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人踩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扑了上来,一把推在了王富仁的身上,护住了自己的母亲。
王富仁的身体肥胖,一下子没有站稳坐在了地上,肥大的屁股压碎了几个鸡蛋,时下正是初秋,王富仁穿的并不是很多,破蛋壳穿过丝绸,刺在了王富仁的大屁股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滴细小的血迹。
“哎哟”王富仁痛苦的叫了出来,从小娇生惯养的王富仁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几个家丁立刻上前来将王富仁扶了起来。
“笨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死他们这些贱民”王富仁怒骂道。
“是,少爷”留下了一个家丁护在王富仁的身边,几个家丁冲上前去一顿好拳,脏小孩几天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了,刚才的那一下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此玄哪里还有力气还手?即便是有力气,也断然不可能是几个壮汉的对手。
妇人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打的吐血,一口咬在了一个家丁的脚上,趁着家丁抬脚的那一刹那将孩子护在了自己的身下。妇人看着身下的昏迷的孩子,脸上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心中凄惨的说道:对不起孩子,是娘没有用,没有办法让你过上好日子,就让娘用生命来保护你吧。
壮汉家丁们的拳脚不遗余力的落在了妇人的身上各处,几分钟之后妇人的嘴边流出了鲜血。又是几分钟之后,妇人的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行了”王富仁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喊了一声。一般教人也都是在这个时候喊停,一般是不会闹出人命的,虽然他不怕闹出人命,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富仁虽然作恶多端,但是也怕他老爹怪罪下来。
“少爷,死了!”一个家丁小声的说道、
“什么。?!死了?!”喜富仁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少爷,他们是饿死的,跟您没有关系”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丁贼笑道。
“对,对,他们都是饿死的,跟本少爷没有关系,本少爷今天就做做好事,把他们扔到乱葬岗去”王富仁大笑道。
“少爷仁慈哪”几个狗腿子家丁不断的拍着王富仁的马屁、
夕阳落下,月亮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件上了半空。
眉山县外的乱葬岗,一个瘦小的身体安静的躺在一个妇人的身旁、
忽然,这个瘦小的孩子的手指动了一下,几秒钟之后又动了一下。这个孩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那都是被狗腿子家丁打的地方、
“娘”娘你醒醒啊娘”这个孩子正是中午被王富仁的家丁打死的那个小孩,他的名字叫做何孝。何孝从小就没有爹,是他娘一手把他拉扯到十一岁的,不过从九岁开始,何孝就跟着他娘四处流浪乞讨,靠着乞讨度日,经常有了上顿没下顿,不过何孝的娘没有给何孝取错名字,何孝非常孝顺,每当何孝的娘乞讨到食物的时候何孝都跟他娘一人一半,虽然何孝的娘总是笑着说她已经吃过了。但是何孝总是会分出一半亲眼看着他娘吃下去,然后才慢慢的吃掉他自己的那一份。
可是现在,何孝的娘死了,尸体已经慢慢的变凉,何孝大声的哭着,泪水流过脸颊,却没有洗去脸上的污痕。何孝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
直到没有力气,再次晕过去、
“娘,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虽然没有正式的读过书,但是何孝的娘却认得字,经常抽空教导何孝做人的道理,不过都是口头传授,书本对于何孝来说,不如一个包子来的实际。
何孝擦了擦已经干涸的眼泪,从手边拿了个。木板子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坑,刚刚好把他娘的尸体埋进去,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写下了何孝儿子,何孝不会写他娘的名字,只能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还能来为他娘祭奠一番。
何孝强撑着身子走向眉山县,从乱葬岗到眉山县有着不短的距离,这个乱葬岗处于几个村的中间,附近出现没有人认识的尸体一般都会扔到乱葬岗。
走在山间的小道,何孝只觉得自己劳累不堪,身体的力量一点点的消失,走路都变的飘忽忽的,神志也开始模糊,视线渐渐失去焦
“小姐,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马上就要到眉山了。”一个驾着马车的老管家对着车厢里面的人说道。
“好的,老马”车厢里面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声音,王家二小姐,王小月。
“小姐,前面有个人昏倒了!”老马故作惊讶的说道,事实上,老马正是看到了昏到在地的何孝,才会说出要停下休息的话。
“老马,救人是好事,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直接停下就可以了,不用骗我!”王小月笑着说道。
“呃”是小姐”老马尴尬的说道,王小月虽然只有十岁,不过天资聪颖,更是拜了在江湖在享誉盛名的玉女宫的舒畅宫主门下,从九岁开始到现在已经学了一年,舒畅宫主更是将王小月视如己出,尽心教导。王小月与他爹王福贵和他哥哥王富仁不一样,王小月自小就拥有一颗菩萨心肠,十分仁慈,不过因为她娘只是县衙内的一个普通丫鬟,所以王小月从小就受到排挤,直到被偶然下山的舒畅宫主收做徒弟之后,才被王福贵认可了她的身份。
判、兄弟,醒醒”小兄弟”醒醒”老马轻轻的摇晃着何孝的身子。
昏迷的何孝突然听到了有人在叫他,用力的睁开眼睛,无力的说道:“水,,水
“这孩子是饿的小姐”老马看到何孝清醒了,心疼的说道、
“给”王小月从车厢之中跳下,手中拿着一袋水和几个馒头。
“喝吧,吃吧”老马先将何孝靠着一棵歪脖子树坐好,然后把水和包子递给了何孝、
何孝喝了一口水之后,现自己手中竟然拿着几个包子,不顾一切的大口的咬了起来。
“慢点吃,可怜的孩子,你爹娘呢?”老马关怀的问道、
“啊呜,啊呜”何孝愣了一下之后,又大口大口的吃起了包子,并不回答老马的话。
“唔,真可怜。这个给你吧。拿去换点钱好好活下去”王小月取下了腰间的一块玉佩,也不嫌何孝的手脏,抓着何孝的手将玉佩放在了何孝的手心。
“唔?”何孝慢慢的咀嚼着还没有吞下的包子,看了看手心的玉、佩,好想抬起头来看一眼这个有着悦耳动听的声音的主人,可是却不知道怎么抬不起头,难道是因为自卑吗?
“老马。我们走吧,回去看娘”王扒月说道、
“是小姐”老马应了一声。回过头对何孝说了一句:“好好保重自己吧,孩子”老马驾着车带走了王小月。
待马车走远后,何孝才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马车的背影,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块还散着温度的玉佩上。
玉佩并不是什么值钱的货色,最多也只能换几两银子,一个包子一文钱,这个玉佩最多也只能换到几百个包子而已。
何孝将手中剩下包子藏在了脏兮兮的衣服里面,从衣服上抽下一根丝线,串好之后挂着了脖子上,贴着心口,何孝觉得有一股暖意传向自己的心口。
“这份恩情,一定要报答”何孝跪在地上对着消失的马车的方向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
“不错不错”一个穿着黑衣带着黑色面罩的人从树荫里面走了出来。刚才的一幕幕这个黑衣人都看在了眼中,何孝的坚忍,何孝的决心,何孝的知恩图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黑衣人很欣赏,所以黑衣人决定出来,因为他觉得,这个孩子以后必成大器。这并没有确定的为什么,完全是黑衣人的一种感觉而已!
“ ”何孝黑着眼睛看着黑衣人,虽然这个人的衣服跟自己差不多,但是何孝还是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的信息。
“你叫什么名字?”黑衣人问道。
“何孝”何孝正视着黑衣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也是他唯一的骄傲、
“何孝?”黑衣人的眼中露出一丝疑惑,随后是震惊,再者便是心痛、
“你爹娘呢?”黑衣人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我从小就没有爹,我只有娘,我娘叫念君”何孝认真的说道、
“念君,念君”黑衣人一遍遍的念叨着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