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好吃皮难剥。为了让孙刚吃到香甜又好剥皮的炒栗子,每次炒栗子前,孙妈都会坐在午后的暖阳下,一手拿着小刀,另一手把栗子放在竹筐的筐边上,在栗子的外壳上划一刀。这样做的好处是即能切开栗子坚硬的皮,又不会因用力太猛伤到里面的栗子肉,使栗子在翻炒时既易裂口,肉里又不会夹进沙子。
孙刚吃的每一颗栗子,都经过母亲仔仔细细地切口。 有几次,孙刚看见妈妈的手指上缠着厚厚的创可贴,孙刚的内心不由得滚过一阵温热。母爱如山啊!
…………
村子里到处都是冲天杨树,天还没有真正冷起来。可风快要把杨树的叶子揪净了。树顶只留下数片青黄的叶,扑楞楞地布郎鼓样的晃着。整个树冠几乎就只有枝条了,枝条与枝条傻傻地相互瞅着。
树下面已积攒下了密密一层,落叶归根。
先用竹筢把树叶拢聚到一块儿,孙刚再将一堆堆的树叶装到拉车上,当然拉车的前后是有荆条编的荆笆以防止装上车的树叶散落掉。待将这些战利品拉到家里,就是生火做饭的引火材了。
拢了几车子树叶子后,孙刚来菜园子里,去摘角落的梅豆,梅豆也叫扁豆。是春上孙妈栽的,起初它很是孱弱,就像细长柔弱的绿豆苗,以致于随后它生发出藤蔓,攀爬到孙妈为它和丝瓜特别搭起的竹竿上,也还是细细的、弱弱的。
梅豆的生长,对农村人来说是最省心的。只要有可附着的绳或树枝,它就会自动的一圈一圈缠绕着攀爬而上。不像其他瓜秧需要时时地捆绑、时时地看护拉扯,才会攀爬到一定高度。
梅豆不须任何帮助就能征服一切高度的,房顶,树干,棚架均不在话下。
梅豆的花是在其他瓜秧先期开了花、结了果以后才开的。其花骨朵深紫红色,半开半闭着,花瓣与花瓣叠加交错着。一连串的花骨朵展露在秧的外面。由于是靠一根**的、细长的茎“举”着,就像举起的一个个小手,也像一张张笑脸,羞怯的不好意思。
花酷像梅花,这也是称之为梅豆的一种原因吧。可孙刚喜欢用“美”取代“梅”。因为,它的花妖冶,它的形娇美,它的嫩角细如弯眉,它丰满后的体充满张力。
梅豆一般是簇生的,要么两个“结伴”,要么三五成“伙”,在豆秧的上面,那整齐的花、那一排排角,一嘟噜一嘟噜的煞是可爱。
梅豆和其他豆角的相同之处是在炒熟之后。炒熟或煮熟后的梅豆丝,失去了它独有的艳美外表,味道也和其他类没有什么不同。
梅豆的秧叶,一直能绿到很久。它能熬得过“我花开后百花杀”的菊花。梅豆角褪去它的华美外衣,浓缩成干瘪的种子,可以和寒风和腊梅比美。
梅豆的茎真的是最具生命力。它由纤纤细若铅笔芯一舨,而变成比铅笔杆还要粗壮的结实茎体,此外,它还牢牢地紧紧地缠绕在附着体上,似乎要掘走其他的生命为我所用一样。这是在孙刚以前清理它的秧架吃尽了苦头之后才明白的。
孙刚摘了一篮子老梅豆,回去掐去头尾,抽掉边沿的“筋”,加咸肉轻轻一炒,然后加上剩饭一焖,一会儿后,就满屋子香味。
最好焖的地下一层出了锅巴,吃起来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