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提前的年味儿

要说这大冬天里最大也最值得期待的两件事情，除了嫁姑娘娶媳妇之外，就属杀年猪了。

大王村往年日子不宽裕的时候，养上一两头猪的村民们基本上都是把自家的猪卖给乡里的收购站，换上俩钱贴补家用。

而今年原本老天爷就很给面子，地里的东西算得上是丰收。再加上沃丰农业公司的建设也让大王村的村主家里赚了不少的外快。

所以，等到了年前，不少人家里发现手上到是余了一点儿。于是不约而同的决定把家里的猪给杀了，到时候自己吃一半再卖一半，也算过个肥年。

要说整个大王村养猪最好的是谁，那当属有猪老倌称号的王家顺了。往年他家的猪不但最受收购站的欢迎，而且所卖的钱也都是村里最高的。

跟那些养殖场里用饲料催出来，三个月就能出栏的育肥猪不同，这乡下养的猪往往要一年能才出栏。

除了一些谷糠、麦麸之类的粮食性饲料之外，都是喂些山里到处可见的野菜、葛藤之类的天然饲料。

而这种养了一年才能出栏的这种土猪肉，虽然要比喂了瘦肉精的催肥猪来得肥，但这味道却是远比后者来得好上太多太多了。

一想到那土猪肉的滋味，秦晓伟顿时就在心里盘算出了二十来种的做法。什么家常的红烧、清炖、爆炒，还有烤排骨、卤猪头、蒸肉肠……

一时之间，这肉还没买到手里呢，他就开始为到底怎么吃好，边咽着口水边艰难的犹豫了起来。

至于空间里的雪花猪，这家伙可是没打算今天晚上拿出来。毕竟有孔霆勋，还是安全第一的好。

至于到了年节时分，自然就没有顾忌，到时候弄个两头宰了，一头自己和家人吃，一头喂小云小雪它们都没有问题。

等秦晓伟一边跟碰上的村民打着招呼，一边晃晃悠悠的来到王家顺家院口的时候，好家伙，那里早围上了不老少人。

生怕来迟的了他赶紧上前一打听，在听说这掌刀的老刀把子还没来时，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一般情况下，村子里在杀年猪的时候，都会找专业的“技术性人才”，而老刀把子就成了不二之选。

因为他的刀功过硬，不仅这猪杀起来干净利索，而且还不会糟践有用的东西。

跟北方年三十之前才杀年猪的习俗有些不同的是，在金陵这边，因为要灌***、做咸肉和腊肉，所以年前一到两个月就有开始杀，算起来王家顺的这头猪算是杀的迟了。

在看到秦晓伟赶了过来之后，那方脸大耳一付憨厚相的王家顺，连忙将手上的活儿交给自己的婆娘，迎上前笑着招呼道：“秦老板，你怎么也来了？”

“呵呵……老顺叔，听说你家杀年猪，我家里晚上又要来客人，这不就来喽，一会儿，你可得给我多留点。”秦晓伟笑道。

虽然知道这会儿围上来的村民们也不都是来买猪肉的，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想着给家里人多留上一些。

“这事儿还不简单，一会儿等猪杀好了，我就让晓军给你送半扇过去就是了。”王家顺边搓着手边说道。

只不过，这话一说，旁边的村民们不干了。

“老顺头，你这可不行啊，一头猪总共就那么多，你一下子送出去一半，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拎俩骨头回去熬汤吧？”

“就是就是，秦老板守着个大养殖场还怕没猪肉吃？老顺头，你可不能因为你家晓军在养殖场上班就走后门啊，呵呵……”

听着村民的这些半开玩笑的话，王家顺把眼一瞪，说道：“我家的猪不兴我自己做主了？再说了，谁让你们早早把猪给卖了，不然，还怕没肉吃。”

虽然明知道这话里开玩笑的成份居多，但秦晓伟可不想为了这点事弄得大家不愉快，当下笑道：“哎呀，你们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我守着个养殖场呢。”

“只不过，那些出栏的猪都被我公司给用了，搞到我这个当老板的反而没有肉吃，这话要说出去，估计能把***牙给笑掉了。”

要说他虽然年纪轻轻，大王村的村民们即便在背后难免也会有这样那样的议论，但在人前，却是没有哪个村民敢小看这家伙的。

好在，秦晓伟虽然除去老刀把子一家之外，从来不去纠正其它村民嘴里那秦老板的称呼，但也没摆过什么高人一等的老板架子。

所以，这话一说出来，那些或看热闹或打算买点肉回去的村民们顿时就乐成了一片。

正笑着呢，就听人院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什么事儿让大伙这么高兴啊，难不成老顺头家的猪突然生崽子了？”

话音刚落下，听出来者是谁的村民们自发的往两边一让，随后就见到背着自己家伙的老刀把子脸色红润地走了过来。

到底这身子骨比秦卫国要来得健壮，之前在秦家客房躺了一会儿之后，他的酒就醒的差不多了，在听到有猪要杀时，连忙回家拿上家伙就赶了过来。

“哟，老刀头，你这一身的酒气，中午没少喝吧。一会儿动刀的时候，手可千万别软啊。”靠在近前的村民笑着说道。

“哐当”一声，将自己那装着刀具的布袋子往院子里的长桌上一放，老刀把子把眼一瞪，说道：“手软？就这点酒，别说杀猪了，就是来头黑瞎子我都能宰喽。”

还别说，这位老猎手兼老屠夫，这身躯一震起来还颇有点当初在长坂坡前一嗓子吓退曹操百万大军张飞的雄姿。

最起码那些跟过来看热闹的小娃娃一个二个被吓的都躲到了自家父母的身后。

等大家笑闹了一阵子之后，拿出雪亮的杀猪刀正在磨刀石上唰唰直蹭的老刀把子笑道：“怎么样，小木头，要不今天这猪你来主刀？”

“算了吧，老刀叔，要论这杀猪全村有谁能比的过你。别说中午那酒并不多，就真喝多了，您闭着眼睛还不是手拿巴掐的就给宰喽。”秦晓伟笑着说道。

虽然明知道这话有马屁的嫌疑，但依旧还有些酒劲在头的老刀把子却是红光满脸的照单全收了。

随着准备工作的做好，在王家顺一嗓子“抓猪”之下，几个过来帮忙的棒劳力直奔猪圈。

要说这王家顺不愧有猪老倌的称号，他家这头肥猪可真不懒。前年年尾抓崽子养到现在，属于隔年陈老肥猪了，看那体型最少也得二百斤往上。

等用了村里称粮食的大秤这么一称，好家伙，这头猪足足有快二百五十斤。

虽然这个重量可能对育肥猪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对于农家土猪来说，一年下来能长到这个地步，确实很难得。

要说这动物也是有着一定灵性的，估计是感觉到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对产学研，这猪从早就就一个劲的哼哼到现在。

等它被放倒在地，一人抓着一条腿给拎上了案板时，猪嘴张的老大，扯着嗓子嚎的那叫一个凄厉，整大王村就没有听不见的。

别看这空间里栽在秦晓伟手上的猪也有好几头了，可他到是头一回现场聆听这猪临死前的哀嚎。

那荡人心魂的声音总算是让这家伙整明白了，为什么常人总喜欢把最难听的声音用“杀猪声”来形容。

好在，这种折磨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只见老刀把子随手在猪身上稍微摸索了一下，然后手中光过一道冷冽的刀光，原本的嚎叫声戛然而止，在场众人的耳根子顿时就清净下来。

等老刀把子利索的将几乎已经近没于肥猪要害的刀子拔出来时，一旁的王家顺早就准备了一个大盆，哗哗哗，鲜红的猪血淌了那叫一个喷涌。

这干净利落的一刀，顿时引来了在场村民们的齐声喝彩。

而看着王家顺将开头接的那些血扔到了一边喂给了自家被拴着的狗面前，秦晓伟不由好奇的问道：“老刀叔，那猪血是怎么一回事啊？”

“哦，你说这个啊，这头前的血不干净，先让血稍流一会儿再接，这样猪血才干净，凝固得快，有咬劲，也好吃。”老刀把子边抹着刀边解释道。

说完，他拿起个长柄大勺在正在接猪血的这个盆里搅和了起来。边搅和还边说道：“这猪血肠要好吃，调料是关键，葱、姜、咸盐，再弄些板油用大小肠子一灌，绝对是杀猪宴上一道主菜。”

看着对方利索的接过王家顺婆递来的各种调料还有水和面粉，全凭着手感的往猪血里加的老刀把子，还真没学过这农家菜的秦晓伟到是现学了一手。

猪血弄完之后就开始褪毛了，滚烫的开水浇在已经嗝屁的肥猪身上，再用专门用来褪毛的铁板来回这么一刮，不一会，原本有些丑陋的猪就变得白白胖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