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巨型壁画上并没有描绘战争的最后结局,但继承了“神”之语言的易乐祥却知道,这场诸神之战中没有胜利者。最后关头,“神”选择了与他们的敌人同归于尽,以保护信奉并帮助他们的古人类。“神灵们”以牺牲全体逃亡者的生命为代价,将他们的敌人封印于未知的异空间。自此“神的时代”彻底结束!
然而站立在金字塔最顶端的易乐祥,即便蒸腾的热气环绕在他身侧,却依然感觉到丝丝的寒意自内心深处的最低层渗出,并弥漫全身。如果神的时代已经彻底结束,那么此刻的神殿所信奉的又是什么东西呢?他不可抑制的战栗着,他想到了阿卡西秘会所信奉的“阿卡西记录”,那记录着未知知识的虚无缥缈的存在;还有杨豪军背后的神秘未知的“卡巴拉”,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能找到“神”的影子,但“神”却已不复存在。
从“神”所遗留下来的记忆中,易乐祥得知所有降临的“神”都已荡然无存,甚至连精神印记都没有留下。这里是“神”最后的堡垒,是“神”发起最后一搏的地方。古石门上的浩瀚精神记录是“神”留给他们的同伴的最后的信息。记录中没有过多描述那场卷入无数文明的星际大战,也没有交代追踪而至的敌人相关信息。或许在已逝去的神灵看来,这些信息他们的同伴早已知晓。记录中用大量的篇幅记录了有关地球人类这种善与恶、创造与毁灭合二为一的矛盾生物的存在。
“神”是一种高度发展的生物,几近脱离**蜕变为无实质的纯粹的精神生物的进化边缘。在神的世界里没有谎言与欺诈,没有毁灭与杀戮,所有对力量的掌握只是为了对抗恶劣的星际环境,为了保护自我。这也是这种生物战败的最根本的原因。至少在易乐祥的眼中是这样的。
记录中,“神”把人类称作“继承者”,他们教授人类一切,甚至连他们对力量的应用技巧也毫无保留。在无数年的被追杀和逃亡的过程中,这部分“神”开始反思他们作为一个自认完美种族的生命的定义是否是正确的。他们发现他们自己似乎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进化之路,他们摈弃了一切的负面情绪,这导致在面对邪恶的毁灭一切的敌人时,他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看不透敌人的诡计,无法识别敌人的谎言,甚至经历了无数次的欺骗、圈套,付出惨重代价之后,他们仍然会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们的敌人。这是生命进化的结果,是深入他们生命印记中的本能,无法抗拒、无法违背。他们自身太完美了,无论是**还是精神都毫无瑕疵,直到这个时刻他们才突然意识到完美本身就是最大的瑕疵。但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他们不得不去寻找一条与众不同的自救之路。而人类便是他们的选择!
当逃亡的“神”到达古地球时,他们不禁为这颗小小的蔚蓝色星球上自我进化的弱小生命的复杂性而感到惊叹。这些弱小的生命的生命周期是那么的短暂,甚至在他们还来不及掌握他们自己的文明所创造的知识之前便步入老迈,以至于他们文明一直处于一种缓慢的进步之中。但这种生命快速凋零的特质却让这种生物能快速的去适应他们所生活的世界,他们的自我进化速度远远超过一些古老的星际文明。他们自私自利、目光短浅,大多数人一生都生活在浑浑噩噩之中,甚至从不考虑生命的真谛,但他们却发展出另一种奇异的文明进化方式,那便是:统治与服从。他们信奉强者为尊。每个时代,每隔若干年,人类之中总会诞生一些才智超绝的人,他们会成为时代坐标,他们是引领者,每当这个时期,人类文明便会以一种爆发的形式快速发展。然而这种生物又是循规蹈矩的,他们会被习惯所束缚,每一次文明爆发式的前行往往都以战争的方式开始和终结。这是新旧交替之争,是一种自我的洗礼,利用生命的消亡来换取前进的动力。一开始,“神”对这种文明的进化方式而感到不可思议,这样做无疑把整个种群的未来都置于危险之中,每一次新老交替的过程整个文明都可能重归尘土,化为乌有。但又不可否认这种进化有着它的独到之处。这些弱小生灵的个体特征也千奇百怪,各不相同,有的天性和善,有的天性性格激荡,有些无畏无惧,有的却贪生怕死,由于生命的短暂他们惧怕死亡,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刻他们又视死亡为荣耀,可以说这是一种处于创造和自我毁灭边缘的生物,将善与恶集于一身的矛盾生命体。
在经历了几百年的共同生活之后,逃亡者们开始相信他们发现了一种了不起的生命形态。他们相信,这种生物正是那些绝对邪恶的生物的天敌。当然现在他们还很弱小,但只要给他们时间,总有一天,他们会成长为邪恶之潮的终结者。这是由生物的本质所决定的,矛盾一体的生命形式注定他们是绝对的善与绝对的恶的天敌。正是基于这种看法,“神灵们”最终选择了牺牲自我来封印他们的敌人,所有的牺牲只是为了为人类争取一点点进化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