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不觉失笑,跟在燕月心身后,拐过长廊,便到了玉萱的房间外。燕月心推开房门,引镇南王进了屋里。
玉萱仍在熟睡,但却眉头微蹙,似乎在梦中也有什么让她痛苦的事一样。镇南王虽不近女色,但也犹生感叹:“这般玉人,便是芸儿的气质也犹输半筹!天下男儿,怕莫不是心生怜惜……”
燕月心俯身轻唤了几声,玉萱便缓缓转醒。
燕月心又同玉萱讲了几句,说明了镇南王来意。
玉萱道:“娘,女儿已心如死灰,这病不看也罢……”
燕月心道:“萱儿你怎能如此?你还有娘啊!你若是走了,娘怎么办?”
玉萱怔了怔,许久才言道:“好吧,女儿自当谨从娘亲之意……”
待镇南王探查过玉萱的经脉后,缓缓道:“厥阴经脉上有四十九重血障,这……乃是天生阙灵之症,活不过二十三……”
“鬼医先生也是如此说的……”燕月心口中道。
“这等血障,如果没有绝强的内劲真气,是决计化解不了。纵是我出手……恐怕也要消耗大量真元。”镇南王口中如是道。
燕月心一急,拜道:“求王爷开恩施助,妾身当结草衔环,以报万一!”
镇南王扶起了燕月心,言道:“你这是做甚?我自然是要帮你们的,只是在打通血障之时,容不得半点差池,稍有不慎,我和玉萱都会有性命之虞。需做好准备,由高手护法,不容他人打扰……”
燕月心言道:“妾身一时心急……”
镇南王挥袖道:“这也不过是人之常情,只是现今眼下,郢阳城强敌四伺,实不宜于此出手救助。你们,到天香馆来吧。待一位我身边最强的秘卫回来,再行运功为玉萱打通经脉也不迟。”
“全凭王爷作主……”燕月心口中道。
叹了些许,镇南王便告辞离去。
出了府院,思绪却纷飞天外,这究竟是天意还是其它?
燕月心……竟和她一模一样!
镇南王不觉走到一间名为“走又来”的小酒馆前,镇南王抬头看了看,走了进去,小二迎了上来,问道:“客官要点些什么?”
“……这里,还在卖醉红颜吗?”镇南王口中问道。
却听小二道:“当然有,这可是小店的名酒啊!卖了五十多年,依旧享誉各地……”
“那就上一壶吧,再炒一个牛后腰,来一碟干花生……”镇南王口中言道。小二点点头,道:“好咧,客官请坐,稍等片刻,菜马上就来……”
坐在了一个临窗的桌上,镇南王不由感慨。五十年了,原来……已经五十年了。当年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好像便是这里,这处。
等候了片刻,小二便端着一个盘子,口中道:“客官,您的酒菜来了……”
镇南王倒了一杯酒,酒色清碧,显得玲珑剔透,颇为特别。镇南王不由喃喃道:“天光凝碧落云渊,金樽如月醉红颜……”
正在端放酒菜的小二听后笑道:“哈,客官原来也是旧客啊!这句诗,可是大名鼎鼎的镇南王所题,说的便是这醉红颜呀!”
镇南王笑了笑,却未言语。
醉红颜,已入喉。
镇南王却没有醉,他已很多年未醉过。
他并不爱那沉迷瞬间的快乐,因为醒来,会是更大的痛楚。
镇南王忽然目中一瞥,便见从门外走进来了两个人。两个年轻人,一人挂刀,一人佩剑,便是魏子牟和秦摇光!
魏子牟的脸色并不好,秦摇光也是目露杀机。
两人对立坐着,魏子牟开口便道:“哼,秦兄果然好手段!我本只助你击杀青铁空,你却暗中下令屠尽清居观中之人!嘿,那**岁的孩童,莫非也成了魔头?!”
“魏兄为何如此妇人之仁?那清居观中的人,都是洪仙会的信徒者。若不铲除,日后定成祸患!”秦摇光沉声道。
魏子牟愤声道:“我与秦兄道不相同,多说无益,请吧!”
秦摇光脸色微变,却没有发作,言道:“秦某言尽于此,望请魏兄自己珍重,后会有期!”言罢抱拳一礼,便又起身向外。镇南王看到了秦摇光眼中的杀意,不由摇头叹道:“心胸狭窄,非能成大器!”
镇南王语气虽轻,但秦摇光是何等修为?立时回头望着镇南王、秦摇光先是目露凶光,可待见清了镇南王相貌后,秦摇光不由一惊,上前作揖道:“韩世叔……”
镇南王笑了一下,饮了一杯醉红颜,才道:“我当不起……”
秦摇光虽号称翘楚之首,可也不敢在镇南王面前放肆,只是陪笑道:“小侄尚是第一次见世叔,但却听婉儿提及多回……”镇南王不动声色,淡淡地道:“你似乎是公孙留侯的义子是吗?”
“正是……”
“你是修炼的九诀中的何篇?”镇南王口中问道。
秦摇光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夺月和乘风……”
“这么说,你已是双诀合一了?”
“是……”
镇南王又饮了一杯,道:“公孙留侯,那家伙还是嗜酒如命吧?!不过,他咳嗽的老毛病很严重,早已该戒酒了……”
“秦摇光道:“义父最近身体已日渐衰弱,总是不停咳嗽,他虽身体不好,但从未戒酒,说是有朝一日,能再与世叔对酌……”镇南王挥袖截道:“此事说来不难,只要他肯,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秦摇光不说话了,镇南王显然是不会被这旧交情所打动。
镇南王却又问道:“我向你问一个人,张狂,如今在何处?”秦摇光眼神一动,口中道:“他是婉儿的亲卫,不归我管制,要问,也得问婉儿才对……”
“哦?如此……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喝酒,不想被人打扰……”镇南王如是道。
听得镇南王下了逐客令,秦摇光也不多留,拜了一下,便告辞退去。
镇南王望了一眼魏子牟,沉声道:“你的师父是‘龙雀圣君’东方承光?”
魏子牟点了点头,口中道:“你……便是神武国镇南王?”
“是我。”
魏子牟笑了,说道:“早便听闻镇南王乃是当世绝代奇人,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镇南王道:“呵,多说无益,来陪本王喝一杯……”
“求之不得。:魏子牟笑了笑,凑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