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恢复了自由身,山响的身体一动不动,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心中也在挣扎。
口口声声说殖装者都是怪物,是镰骷人的走狗,可是现如今……自己也是了,究竟要如何立足于这时间呢?
这恐怕是许多哲学家都难以索解的命题,更何况山响这么一个普通人。
他呆呆愣愣在原地,也不知道是正消化这天翻地覆的冲击,还是感受着体内完全不同于武功的全新力量……
一圈人都心情复杂的看着他……此人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杨帆的做法无疑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可是……以他现如今殖装者的身份,似乎,又不该得到这样子的同情。
虽然从始至终他都是被动的,可是那些选择殖装的人,又有几个是主动的呢?
一瞬间,这些反殖装的死硬分子,也不由生出了自己的歧视有些荒谬的念头,虽然……只是在潜意识里。
旁侧人那悲悯又带着鄙夷的视线,山响尽数看在眼里,场中足足静滞了有数分钟之久,然后,他终于动了:“啊~~~我杀了你!”
青年挥动双拳,泼疯一般抡向杨帆,双眼赤红,目眦欲裂,恍如一条发了狂的斗犬。
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抱负,自己的人生,就被这样毁了,他焉能不怒?
不过,清醒的时候他都不是杨帆一招之敌,此刻毫无章法的发起疯来,自然更加不堪,出拳百十余合,也没能碰到杨帆一片衣角。
杨帆倒并未将此人立刻拿下,只是信步从容好整以暇的躲避着攻击,恍似猫逗老鼠,又如风戏残叶,让山响郁闷的快要吐血,又偏偏毫无办法。
数百下凝聚全身之力、又毫不停歇的攻击,哪怕以这个时代人的体质,也有些支撑不住了,山响飞快的从盛怒而平复,从平复再到颓然,成功从同归于尽的心境,转变到了宁肯玉碎不肯瓦全。
在杨帆抽身后退,躲避他某次攻击的瞬间,他右臂回弯,平生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使出殖装之力,化骨成刀,向自己的勃颈狠狠削去。
一刀之下,大好头颅抛飞,血光四溅,碗大的疤……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数尺之外,杨帆先知先觉的只一抬指,骨化的尖刺瞬间刺入山响手臂,阻止了青年的自残。
“去死?这就是你的勇气?”看着愕然不动的山响,杨帆收了骨针,无比轻蔑。
“既然知道自杀,山响,这就说明,你与之前的你没有两样,拥有着对身体的绝对控制权。既然没有两样,你又为什么要自杀?”
“殖装和武功其实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技艺而已。你是练刀的,难道不给你刀给你一把剑,因为这种事,你就要自杀?”
“你口口声声瞧不起殖装者,可是据我看来,还活着的任意一个殖装者都比你强!”
“你不要不服气,至少他们有勇气活着,有勇气继续跟外界的镰骷,跟体内的晶核战斗,可是你呢,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又凭什么去看不起别人?你根本就是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