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古乃掀开秀帘,口吻冷如窗外月光,“无心也好,有意也罢。若他真有一日与我为敌,我必然不顾昔日情谊。到那时,你也不要怪我狠心无情。”
我不禁颤抖,却无法反驳。迪古乃掐了话头,揽着我静静坐着。
回府之后。大兴国从宫内送来消息。合剌今晚果然与撒卯睡在一起。
迪古乃十分恼火,不停地骂撒卯风骚淫荡。阿律试问道:“爷,这荡妇今晚肯定会给陛下吹枕边风,咱们好不容易把胙王斗败,怎能又眼睁睁看着他重新获宠?咱们要不要寻个机会,将荡妇给干掉?”迪古乃摇头道:“不可。杀了撒卯,常胜虽失去一臂膀,却依然无忧。若要杀,不如直接杀了常胜。”
我惊道:“暗杀快是快。却非上策。”
迪古乃笑一笑,“自然不是靠暗杀,而是要借刀杀人,让他戴罪而亡。”
我疑惑,阿律眼睛一亮,说道:“二爷是说,借陛下之手?”
迪古乃悠悠道:“陛下此时。未必有再招常胜入京之心。陛下越宠爱撒卯,常胜的危险就越多。倘若常胜死了,陛下便可名正言顺,接撒卯进宫侍奉。”
阿律笑道:“二爷言之有理,到底是小的心思浅,不曾想到这一层。”
我轻嗤一声,阿律拍马屁的功夫一日比一日高。
迪古乃拍一拍他脊背,叮嘱道:“告诉底下人,不可轻举妄动。切莫打草惊蛇,爷心里自有主张。”说罢挥了挥手,阿律应声退下。
我问:“常胜是合剌的亲弟弟,合剌再如何宠爱撒卯,总不会为了一个女人——”
迪古乃截道:“凡事,只需要一个引子。”说着神秘一笑,另起话题道:“行了,这些阴私之事,我不想让你知晓太多。”
我的笑容略显苦涩。“我尽量。不会干涉你。时候不早了,洗洗便歇了罢。”
古来帝王登上大位。何人双手没有沾满人命鲜血。我虽感觉浑身泛冷,却也只能睁眼闭眼。身处权力场,他不杀旁人,旁人也会来杀他。世道如此,命运已定,人力人心……不可改之……
瞌睡来得很快,几乎沾着枕头便想沉沉睡去。迪古乃吹灯进帐,笑吟吟地唤道:“宛宛。”
我闭着眼“嗯”了一声,他摩挲着我的脸庞,轻轻问道:“宛宛,很困吗?”我钻进他怀里,嘟哝道:“下回再也不要随你出门,身困体乏,心更累。”他亲一亲我额头,宠溺的说道:“那便睡罢。”
可迪古乃这家伙,怎地一直动来动去?
我含糊问道:“你不舒服么?”他否认,搂了搂我道:“好好睡,我没事。”
不过半会,我只觉他又轻轻动了动身体,带着几丝犹豫和压抑。我睁开眼眸,撑起头不满道:“迪古乃,你还让不让人家睡?”说完,却见他满额是汗,不由得惊问道:“难不成真的病了?”
我取来手帕,趴在他胸前给他擦汗,“很热么?要不再去泡一泡?”
他闷哼,嗓音有几分沙哑,“宛宛,你若再给我擦下去,我真的不能再忍了!”
我“咦”了一声,忽觉小腹被一坚硬之物抵住,不由得恍然大悟,吃吃笑道:“你真是呀。”迪古乃抚摸我发丝,唇边的笑容颇为赧然,如同一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今晚,多吃了几块鹿肉。”
我扑哧一笑,又问:“既然想要,为何又不说?”说话间,我已解开他一粒襟扣。迪古乃回道:“我看你那么困,怎还说得出口。”我低低一笑,解开第二粒襟扣,“那你可以去她们那儿嘛。”
他刮一刮我鼻头,笑道:“我若去了,你估摸大半年也不会让我再上这张床了!”
我抿唇一笑,迪古乃抑着呼吸问:“宛宛,那你还睡不睡?”我做思考状,迟迟不肯回答。他低吼一声,翻身压住我,喘气道:“磨人精,我再忍就要忍出病了。”
我咯咯发笑,抬起脸含住他耳垂,娇娇糯糯道:“不该忍的时候别忍。”
话音甫落,他整个人已狂乱起来,将被子寝衣统统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