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回去看看？当初粘罕带你走的时候……你家人……还在不在？”他眼里有些紧张，估计是怕勾起我伤心的回忆，更怕我对他这个金人产生仇恨感。

而我正欲跟他我不过是皇宫里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宫女时，外头响起了叩门声，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迪古乃回来时手里多了两张信纸，我好奇道：“是辽王吗？”他点点头，坐下道：“父王给我写了几个人的名字，让我多和他们走动走动。这些人分布在太原、大同和云中，看来父王是想让我在外边多历练些时日。”

不知怎么，我听后有些小小的开心。我本就不愿他回到会宁，回到那个充满心机和诡诈的权力场。他又会变成那个渴望权力和的野心家，开始把心力投入到攀登皇权高峰的道路上。哪还能像现在这般，轻松谈天，开心大笑……

“这是粘罕送来的信。”他递给我一封信，我急忙接了过来，完颜宗翰的字迹依旧是那么铿锵有力，却只有短短九个字：

歌儿，我忧思成狂，速归。

迪古乃见我湿了眼眶，有些不悦道：“不就是几个字，值得你感动成这样？”我拿起绢子擦了擦眼睛，哽咽道：“你不明白……”

他眼睑一抬，黑眸里暗潮涌动，“我是不明白……你的心里，到底是只装着他一人。”完目光一沉，起身欲走出去。我心里一慌，忙抓住他的手急道：“不是的，你别走。”

“颜歌。”迪古乃转身，蹲在我面前沉声道：“这些年，我不知道你和粘罕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现如今，你没有抗拒我，明你心里有我。虽然你还给不了我明确的答案，我也明白你的顾虑。不过你得实话告诉我……用你的真心告诉我……你到底，把我放在你心里的哪个位置上？”

我鼻头一酸，滑下椅子伸手抚上他的脸，“事到如今，你还有必要问我这个问题吗？”迪古乃身子一硬，展臂将我抱起来放在桌上，黑眸紧紧地注视着我：“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认真提醒你。不管你对粘罕是何种感情，我和他之间……你必须只能选择一个，你明白吗？”

“粘罕是我的亲人，这与我对你的——”

“这非常有关系！”迪古乃打断我，声音冷如寒霜。我不懂他眼里的情绪，觉得此刻的他离我好远，与前些日子一起流浪时完全不同。是不是因为我们不久之后就要回会宁了，他已经开始变了？

我心沉痛，垂目不语。

半晌，他拉我入怀，轻声道：“我已经打算好了，明年再回去。你想怎么做，是即刻就回去，见你的义父？还是陪着我、一起过一段单纯平静的日子？”

我心头一惊，他可以明年再回去？而他给我出的这道选择题，分明就是在为难我……

“快，你总是让我等答案……这一次，我不许你再逃避……我要你问问你的心……”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逼着我和他对视。

然而他俊眸里隐藏的丝丝紧张，却完完全全落在我的眼里……他在害怕吗？我沉重的闭了闭眼，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我陪你。”

“今天做了选择……以后，休想再生出动摇！”迪古乃疯狂的吻我，喜悦的声音里夹着一抹寒冷的凌厉。我被他的胳膊勒的几乎无法呼吸，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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