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莫西叹息一声:“既然我们无法解开僵局,这件事只能上升为教廷与血族之间的谈判。安斯比利斯先生暂时不能离开罗马。我们不会限制你的行动,但是会派人监视你的行踪。”
他将话说得这样坦白,叫欧西亚目瞪口呆,他还想反驳几句,被安斯比利斯拉住了。
“好的,我接受。”他出乎意料地答应了。
不止欧西亚,连蒂莫西都意外地看了他好几眼,但安斯比利斯表现得从容得体极了,平静得毫无破绽。
尽管蒂莫西对他的平静心存疑虑,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好将疑惑放在心底,派昆廷贴身“保护”他们离开。
安斯比利斯和欧西亚似乎来了什么都不看很吃亏,干脆将博物馆里里外外都逛了一圈,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安斯比利斯之前就在罗马买了房子,是市郊的别墅,房子很大,上下四层。
安斯比利斯落落大方地邀请昆廷入住,昆廷也同意了。
双方的理由都很正当——
安斯比利斯:“与其让他趴在窗户外面偷看,还不如正当光明地放进来,以便知道什么情况该回避。”
昆廷:“夜晚大街上太冷。”
昆廷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夜深人静,精力无限的时候,昆廷安分地待在一楼,与三楼的主卧保持距离。
激战后,安斯比利斯和欧西亚躺着聊天。
欧西亚道:“教廷一定有阴谋。”蒂莫西今天的表现称得上“吃相难看”,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往安斯比利斯的身上泼脏水,若说背后没有原因,谁都不相信。
安斯比利斯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逼得他们不得不将我除掉,或者说,与血族杠上。”
欧西亚点头:“二呢?”
安斯比利斯抚摸着欧西亚光滑的后背:“有人撑腰,有恃无恐。”
欧西亚道:“教廷还有什么人撑腰,难道教宗他爸……”顿住,扭头看安斯比利斯。
安斯比利斯耸肩,端起床头柜上的红酒,啜了一口,含在嘴里,转头捏住欧西亚的下巴,口对口地渡了过去。
欧西亚皱眉道:“有点酸。”
安斯比利斯道:“如果你经常吃醋的话,就不会觉得它酸。”
欧西亚道:“你最近有吃醋吗?”
安斯比利斯道:“无时无刻。当你呼吸,我介意你吸入除我以外的气息;当你睁眼,我介意你的眼睛映入他人的身影;当你微笑,我介意还有旁人欣赏;当你开心,我介意那不仅是我的原因。”
欧西亚:“……”明明应该为恋人病情恶化而感到忧心,心却甜蜜蜜,还美得冒泡是怎么回事?难道和精神病在一起久了,已经被同化了吗?
“咳。刚刚说到为教廷撑腰,蒂莫西这次的表现的确很突兀……”欧西亚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正事上来,但对方没打算配合。
安斯比利斯道:“当你开口,我介意听到别人的名字。”
欧西亚道:“……我们可以用代号或绰号表示。比如说蒂莫西,就用老D表示,教宗就用King……”
安斯比利斯不悦。
欧西亚道:“又怎么了。”
安斯比利斯指控:“你**思为他们取昵称。”
欧西亚:“……”叫老D怎么就变成**思取昵称了呢?恋人如此无理取闹简直让人心力憔悴。
安斯比利斯见他变了脸色,见好就收:“我们可以用ABCD表示……”
……
这么一对比,自己刚才好像的确是**思了。
欧西亚暗暗认错。
安斯比利斯道:“尽管A已经成为教廷铁板钉钉的继承人,但是实权还在B的手里,所以,这次A找我们谈话,必然是经过B的同意。那么,我们可以假设,在A和B的身后,也许还有一个C的存在,才让他们有恃无恐。而这份名单,极可能是C提供的。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C是谁。”
欧西亚听得头昏脑涨,扶额道:“所以,这道题是A和B是已知数,求未知数C吗?”
安斯比利斯道:“C必须具备三个条件。第一,他得到教廷无条件的信任。第二,有他在,教廷拥有与血族叫板的底气。”他没有忘记,当莉莉丝降临人界时,教廷是怎么惊慌失措地想要与血族联盟。“第三,他拥有逆九会的名单。”
欧西亚心中一动。
安斯比利斯缓缓地吐出一个名字:“梅塔特隆。”
他的脸色不大好看,对梅塔特隆的好感消耗殆尽:“很显然,上次的分别只是他战略性的撤退。”
欧西亚觉得梅塔特隆不像是这样的人,他的圣洁与高尚绝非伪装,可是安斯比利斯分析得头头是道,他一时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