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句换做其他人都会恐惧得全身发抖的诘问,非羽却暗暗发笑,因为他的应对方法早已准备好了。
“当然,陛下——那么,请您正式给予我放手对付海牙那位火焰小姑娘的许可。”
如他所料,“皇帝”一时未能理解他的真正用意:“尉迟旌姬吗?时隔那么久,为何又单独提起她?”
“陛下有所不知,在昨夜的攻防战中,若不是那丫头摧毁了传送系统和我的监视法具,我绝对没有必要打出培佟这张牌。我们的判断一直都没错,尉迟旌姬已是一头会将视线中的所有猎物击倒并杀戮的新生猛兽,是实现我等伟大愿望的障碍!”
面具男子默然注视着说得慷慨激昂的黑发青年,但没表示任何异议。“还有,北欧神话兽中的两大佼佼者为什么会在如此短时间内相继现身,我们暂时找不出原因;但只看吉伦卡玛坚守海牙、尼特霍格立场暧昧的现状,就能知道我等面临的威胁日益严重……”非羽后退几步,再次向“皇帝”躬下身去:
“——属下斗胆认为,若再不尽快针对尼特霍格、吉伦卡玛和尉迟旌姬的其中之一采取些切实措施,‘钢铁神宫’恐怕将永远失去扳回宇宙天平的机会。”
说完,他便静静地保持着原姿势等待回应。不知过了多久,长袍摩擦地面的声音停在面前,非羽的下颚被一只手抬了起来。
“说具体点——我要听听你全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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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放学后,与第一次攻击“侵蚀结界”时相同的海牙骑士团阵容——全体第一阶级、两位随从和一位见习骑士——再次集结在校园里。不同的是,他们这次要做的只有亲眼见证结界的消失。宇文兄弟在门前迎接了带着特制行李箱前来的三位“七印侍者”,文瑄向门内一瞥,谨慎地问道:
“大团长先生,贵校内的普通师生都已经安置好了吗?”
“请尽管放心,一切都在我们掌握中。”苍后露出充满自信的微笑,“希普诺斯(hypnus)的神力,可是连神王宙斯都无法抵御的。”
清晨时分文瑄致电苍王,传达了月盈“帝龙之玺解除结界的过程不要被普通人所见”的拜托,海牙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当海牙学院进入午休的静寂、骑士们也集结完毕后,苍后借来同一系统的睡眠之神的力量,让还留在校内的普通师生都陷入了沉睡。“……劳您费心了。”因这句回答而隐约猜到苍后“代行者”真身的律司深鞠一躬,“时间紧迫,我们立刻开始吧。”
苍王满意地颔首,带头走向众人聚集的地方。两支骑士团的成员们没有了嫌隙,见面时已经可以自然地招呼和交谈。“气色完全恢复了呢,尉迟小姐。”金发青年由衷欣慰地向旌姬笑道,“托你的福,我们终于不用带着负罪感回香港了。”
“言重了啦,律司学长真爱开玩笑。”旌姬摆出佯装挥拳的架势,接着又不好意思地朝魅堂身边靠去。轻松的嬉闹只维持了数秒,战士们就自觉收起噪声,让律司等人在校园中央的地面上打开箱子,郑重地将“帝龙之玺”正式展现了出来。
“好漂亮……使用血玉做材料,应该也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没错,血玉自古以来就被认为能够稳固能量、摒除邪气,这也正是制造结界的才能。”“祭坛侍者”肯定了巧妤的猜测。“在当前既不可能破坏神器,也无法找出当时发动者的情况下,要解除结界就只剩这个方法了。”律司又从箱子里取出几样小物件,分别戴到自己和两位同伴手上,“文瑄姐,小罂,请准备。”
看到三人手上一模一样的朴素戒指,“牙之御座”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稍后要用来‘激活’神器的、我们大团长的东西。”律司心领神会地开口解释,“‘帝龙之玺’被置于敌人的黑暗力量之下太久,若不先用真正主人的气息将其唤醒,我们是无法驱动它的。”
这时苍后分开众人走上前,权杖上双蛇的眼睛也开始闪烁光芒。“没问题的话,我要让‘侵蚀结界’显现了。”他的视线扫过表示肯定的三位“侍者”,又在海牙骑士们忐忑的表情上稍作停顿,才将双蛇杖朝天空一挥。
尽管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再次看到那被隐藏许久的不祥之网时,所有人还是产生了心脏被揪紧的感觉——“侵蚀结界”扩大到了全校的三分之一,在脉络较为密集的地方甚至已经连接成块,只是稍微看上片刻就会开始呼吸困难。律司强忍着涌上来的愧疚感和不适,示意三人同时将戒指靠到“帝龙之玺”上。
“‘龙脉现形’……”
一瞬间就像树木成长的画面被快放一样,无数条浑浊的气息闪电般地从神器中向上发散,纷纷与结界上的对应之处连接,远看仿佛一条静止的可怕龙卷风。而“七印侍者”们无暇顾及瞠目结舌的观众,各自握住一条较粗的气流,与战斗时不同的强大灵力,开始在自身与玉玺之间顺畅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