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樱祭夜远远地哭。
忽然觉醒自己何必这般怨天尤人,凭白招引来他的同情心,反而更是承不起他的情意。
恰逢樱祭夜挥袖撑起身周的淡紫色虚气之时,我麻利抹尽眼角的泪痕,装作冷静的表情道“话说千目吸食了我的血汁,怎么如此生龙活虎的?”
樱祭夜大约没听清我最后几句低诉,只是沉凝着眉宇道“他怕你遭遇不测,哭着求我来救你,我肯定是义无反顾的,所以把果果给千目吃了。”
“圣果药效强烈,纵使千目他曾今叱诧风云,如今神力俱损竟一口吞圣果,不经过一年半载的克化,是会丧命的呀!”我惊呼道。
“谁叫你总让人放心不下!”他的话题又扯了回来。
说是今日要还清他的情意,算来算去竟多如牛毛。
樱祭夜身周的紫气愈浓,如同披挂一件精致的斗篷,他左手陡转乾坤,旋捏起一簇真气,汇气于形,结作阴阳。
一柄半人高的紫色水晶巨刀,由真气所凝随风显形,提在樱祭夜的手里分外诡异。
“你就在千目的身上好好呆着,我下去助白璃魄一臂之力。”
樱祭夜紫发扬作风帆,随同肩后的郁郁紫气,夹揉作邪狞的阴云,笼罩着我的头顶。
“下去?你软手软脚的不活了吗?”气急败坏道,难道我有赶他离开?
“我说过,如果不除掉独孤斩月,叫你恨我入骨,也算我樱祭夜进入你的心里一次,可是事到如今蓦然才发现,你若真的讨厌了我,我才像在油锅里煎炸过一轮似的。”
“虫儿……我帮你救他,不求你期盼我能活着回来,只愿你莫再恨我。”
樱祭夜的眼眶,绿云滚湿了修长的眼尾。
千目为躲避紧紧尾随的冰针爆流,抄着无极宫侧墙贴墙而飞的瞬间,樱祭夜掌刀临下,动作迅如猛虎,一去不曾回首。
我顿感无力,软坐在千目头上,由着它鹏程万里。
帮我?帮我……
他们都说要来帮我,他们都以为自己是谁?他们都把这份恩情山峦般压在我的头顶,想叫我如何去还?
我凭什么要他们来帮?
对了……我凭什么要他们来帮!
我朝千目唤道“好弟弟,咱们不躲了,你把姐姐顶在无极宫的顶部,姐姐自有办法!”
千目兽身倏转,扭动着粼粼云翳,长尾扫荡出纭纭杂浪,转瞬盘缠到了无极宫顶,搅绕得无极宫巅红烟潋滟,白霭残飞。
白璃魄已经狙杀四五只猎云,精赤的肩臂因剧烈的拼杀而肌肉隆凸,仿佛贮存了无穷的劲力,将软剑挥洒得软如柳枝,铮似金刚。
每一式激扬的剑岚在所行之处,余留下隐隐的蓝痕,无数道痕迹盘叠交错,仿若蜘蛛用蓝色的光线织就一张密网,将纷纷赶至的死卫与禁卫吸引而来。
此时他虽杀得兴起,似有使不尽的力量,可是越来越多的侍卫赶来绞杀他,白璃魄凭一己之力,难以持久。
我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乖乖躲在远处。
掏出青芜,捏出已经挣扎得有些疲累的巽疯子,那家伙一出青芜的浩瀚空间便破口大骂。
我怕它要跑,又给它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