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心里那个激动,原来是他把我们玩得团团转,我若是打得过他,早飞上前抽他了。
药奴手指略示,旁边立刻有人递上名册,他眼角媚态横扫道“从名字笔画最少的开始吧!”
大家赶快数笔画,我的姓名总和是八画,天意大顺。
静候念及我的大名,我拖着裙摆,步步为营,倒要去会会那个狐狸精,看他预谋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药奴见我走来,笑得不咸不淡,整个人融在软椅里,任漆墨的长发自椅面瀑泄,逸态横生。
他一手隐托贵首,另一手搭在肆意张开的腿膝,指尖在锦袍上点击着节奏,五指高低错落,将袍子外罩的云雾绡点荡出圈圈绸纹,层层漫射出云虹的光泽。
“叫什么名字……”药奴媚道。
我看他中间连把让人坐的椅子也不摆放,分明是眼高于顶的姿态。
索性快对快答道“虫儿。”
“之前一直在哪里生活?可拜师傅?”
“我在孽镜谷小住几年,从师青芜。”
“小地方,小人物,都没有听说过。”
“世外高人一般都不轻易留名于世,常恐世俗之人轻贱其的名声。”
“既然你所谓的高师都不愿出来抛头露面,你个区区稚徒怎敢斗胆出来丢人现眼?”
药奴五指在袍间连绵飞跃,狭长的狐眸神采奕奕。
我看他故意拿话堵我的嘴叫我吃瘪,自小我斗嘴就斗不过他。
输人不输阵,我放胆一笑道“先生广发邀请函,邀请天下医者汇聚于此,求得只是个医人救命的妙法,而不是求个行将就木的医仙,只要医法精妙依病而治,哪怕我初出茅庐的徒子徒孙,妙手回春岂非难事?”
“好个妙手回春?”药奴耻笑道“连我这盛名在外的医圣都担不起这四个字,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所以医圣大人……”我眼波流转,话锋毕露道“您才要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倾力尝试。”
“哼哼哼……”药奴冷笑着收起弹奏的五指,缓缓坐起身来,隐藏在黑发间的另一只手,自纷纷滑落的发丝间显现,那世间最柔软无骨的手上,套着副银丝编织的手套。
我被那银光闪闪的千丝万缕,掐死了喉管,顿时呼吸难调。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要广招大夫来此的原因。
他的手,他作为医圣引以为傲的手……
废了。
“你觉得只要给你一个机会,你就可以证明自己……”药奴走至我的身边,他的眼神和满体的药香一般,经久不散。
“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她是谁?”他绕着我,徐徐走了一转。
“我知道,她是未来的庄主夫人……”她是斩月心尖的爱人,是斩月怀里的情人,是斩月生生世世,生生死死都捧在掌心的至宝。
“你万一救好了她,谁最得意?谁最失意?”
药奴再转一遭。
“哪里会有人失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梅姑娘痊愈肯定是皆大欢喜的……”我压抑住手尖的颤动,拼死将指甲掐入肉里,两个手掌间的疤痕被指甲狠划几遍,通身的伤疤都要被崩裂一般。
“哼,口是心非……”药奴再转一遭“万一你医术不精把她弄死了,又是谁最得意,谁最失意?”
他媚然举起带着银丝手套的手,隔空一收,我仿佛看见他在我身周走过的三圈,药香愈汇愈浓,幻变成三条白色的殷蛇,自他掌间的血窟窿钻出,血淋淋将我蛇缠至死。
“你就是雪若,你跑到这里来就是心里放不下独孤斩月,你就是想看看梅姑娘痛不欲生的模样,你就是想取而代之……”
药奴拿手指隔着手套,将我一缕发丝挑卷起,绕在指尖把玩片刻,媚然娇艳道“如果真如我所猜,那我是该给你这个救她的机会呢……还是给你这个害她的机会……尤其你的血又那么……那么……与众不同。”
狐狸精的微笑,在他精纯的面具之下,
奕奕升华。
我大约猜出他此言此举的目的,或者是我连累他毁了手,或者是我折损了他的骄傲。
他一向有仇必报,我都险些忘记了。
我故意忽视他的残手,他三番四次用那只手来刺激我,就是想引导我承认自己便是雪若。
我是不是雪若,为什么偏他就如此在意。
连斩月都无所谓的事情,他何苦这般执着?
连我都开始不在意的事情,他又何苦徒然呢?
我尽力调匀呼吸道“公子真的认错了人,我真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我只想医人救命,别的想法一丝都没有。”
现在我也可以把谎话说得和真话一般娓娓动听。
人真的会变。
他一心想要的雪若,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好,给你这个机会证明自己……的医术。”药奴递给我一颗蜡封的药丸,意味深笑道“关键时刻再打开,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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