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十三一愣,没想到外表看上去忠厚的老实人竟然如此犀利,不但挡回了他的攻势,还反将了他一军,看来,他是看错眼了。
“囡囡,你先和小哥哥去附近玩玩,爸爸和伯伯谈点事情。”他突然间转过头,吩咐了昏昏欲睡的小丫头一句,又向着刀锋看了一眼。
他是觉得小丫头还太小,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过早掺和的好。
“老哥,你不是个普通人啊。”既然一招不成,他便决定来个开门见山。
中年汉子挥了挥手,喝退了媳妇,随后双目炯炯有神道:“我倒是觉得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怎么说?”邢十三一乐,搅有兴致的想要听听他的长篇大论,没想到却是被他以直觉两字收官,不由得摇了摇头,越来越觉得他不同凡响,看透而不说透,做事说话完全是滴水不漏。
“其实我是一个游医,走南闯北,可是一次不小心得罪了一个青年,他家权势滔天,而他本人却小肚鸡肠,一点小事非要至我与死地。”邢十三说到这时,露出了深深的落寞,叹了口气,道:“幸好,我曾经学过一些防身本事,不然早已是一具尸体,只是国内已经没有了我的立足之地,我不远万里而来,就为找一个栖息之所。”
片刻之后,见中年汉子并没有反应,他双眼泛起一丝耀眼的光芒,缓缓道:“你刚刚回来,上身紧绷,左脚用力,我判断你的腰与后腿曾经受过伤,加上以你的言谈举止,老哥应该是新月的战士,受得很大程度是枪伤或是刀伤,需不需要老弟给你看看,我有把握将你治好。”
待到婆娑翻译之后,中年汉子沉默了很长时间,脸上陷入了回忆,半响,他才从一丝迷离中清醒,自顾鼓掌道:“上善伐兵者,攻心为上,决胜与千里,你赢了,不过我的伤已是好些年了,不看也罢,现在的生活正是我想要的,伤好了,反而放不下。”
他见邢十三抿了抿嘴,当即伸出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新月分两大族,帕坦族与俾路支语,两个少数民族素来以武尚行,控制着金新月地区,外面将我们当成了来自地狱的恶魔,可他们哪里知道,我们也想和平,可没人愿意给我们,如果不拿起枪杆子,就我们这些人怎么能活到现在。
金新月相比金三角起步较晚,可是现在就产量质量而言,金新月完胜与它,不过有句话,物极必反,目前新月已经开始膨胀,我害怕有一天也会走上衰败的道路。
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找不到人诉说,我觉得小兄弟投缘,我就一说,你就一听,过了这个门,就当我说得是醉话,不可当真。
以前生活条件困难,帕坦族与俾路支语还能相亲相爱共同守护这个地方,但,目前而言,一方都希望另一方彻底消失,甚至不惜利用边境政府的力量进行打压,不得不让人感到心疼。”
“这,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放下了,简简单单的生活其实挺好。”邢十三可以看出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有心想放下,却又放不下的迷茫心情。
中年汉子闻言身体微微一抖,过了片刻双眼紧闭点了点头,突然之间内心中有了一丝如释重放的感觉。
随后眼眸豁然间睁开,付之一笑道:“你们不是要找一个栖息之所吗?我带你们去”。
话音落下之际,整个人便从座位上站起,向着门口走去,忽得又想到什么,转过身,淡淡的道:“她不是个是非不分之人,只要本本分分,我可以保证你们安枕无忧。”
出了他家的门,继续向前行走,前方一条盘山黄泥大道,由于干旱的天气,一走动就是烟云滚滚,山头的附近都是妖花遍地,不负它妖花之名,无论是金三角的湿润,或是金新月的干燥它依然生长的好。
走的近了,他们才发现在山坳的另一边竟然有着一个营地,就像华夏的野战部队居所,建筑风格几乎一模一样。
而在营地周围三四米高的围墙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情景,只有一面高扬起着的旗帜,据婆娑介绍上面是一个库字,此时,日射强烈,围墙上空不时发出蓝色妖媚火光,应该是装上了电网。
中年汉子没有回头解释,径自朝前走着,经过九曲弯道,他们终于看到了营地的大门,两个白色长褂,头顶白色头巾的男人,端着长自动步枪一左一右在门卫岗的前方傲立。
在他们意识到有人靠近时,身体紧绷,拿着枪的手也随之紧了一紧,因为他们并没有接到今天有外人到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