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蛤蟆,”我把它拿到手上,“你什么时候换了层皮?还搞得花里胡哨的,一点伪装功能都没有了嘛!”
它懒洋洋地顺着我的胳膊,爬到我的背包里去了。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到段玖宁。
段玖宁在先前给了我七天的时间。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天。我原本还担心,会不会找不到段玖宁的人影,可是对方倒是很“贴心”——在那天晚上我们在一家酒店里居住的时候,半夜里顾安突然跑过来敲我的房门。
“段玖宁的消息。”他微微有些紧张,举起了手里的一小片纸,“我半夜里感觉有人站在我的身边,等我清醒过来时,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纸片。”
我接过纸片来看了看,上面满是奇奇怪怪的符文。
“啥意思?”我一头雾水,“暗号吗?”
一边与我同住的墨羽也走过了,只看了一眼,他就说道:“是段氏内部的一种密码。好像只有你们才看得出来。”
这好办。在双眼马力全开之后,由于眼睛视野内颜色的改变,符文的部分内容被隐去、部分被凸显出来。
“是段玖宁所在方位的地址。”
墨羽也接过去看了看,然后道:“这很好嘛,也省得我们费力气去找他了。”
他们大概觉得段玖宁这么做给大家都提供了方便,但我细细看了那纸片之后,头脑中却也忍不住生出了些许怀疑。
这事儿有些不对劲。
次日我很早就醒来了。由于心里憋着一桩心事,我一夜几乎都没怎么睡好。墨羽起床洗漱的时候还对我说道:“你的黑眼圈挺重的啊,还是要好好休息。”
“嗯。”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
其实,在今早醒来,看见窗外蒙蒙的天时,我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可能自己这一辈子能看到的天亮,或许也没有几个了。谁知道未来,又会是怎样的呢?
可能是看到我的情绪有些低落,墨羽走过来对我说道:“别想太多。我们不会就这么跟段玖宁硬拼的,我们一定会做好打算,保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和方修一起。”
“嗯。”
离开了酒店,我们很快就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开着车一路狂飙。路上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有点不安。宋平泽不停地吞咽唾沫,顾安的车开得磕磕绊绊,顾苏的双手绞在一起,不断地偷偷瞄我。
而我自己心里更是紧张,以前有一回我的母亲(其实是墨羽的母亲)做了一个眼部的小手术,我在病房外等了好几个钟头,就是这种坐立不安的感觉。针扎一样的感觉。
墨羽则在一边不断地对我说着他的一些想法。我虽然没什么心情,但也还是老老实实地听着,毕竟这些会有一定用处。
“段玖宁不会让我们陪你一起去。”他道,“不过到时候,我会使用一种能够无障碍窃听的装置,在问出方修的下落之后,不管……不管他什么样,我都会竭尽全力把他弄出来。”
“而你,”他隐约有些担忧,“其实我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让你不紧张、不慌乱是不可能的。你只要能沉住气……”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后面的话来。
不过到了现在,我倒也释然了。谁也没有办法保证我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只不过,天算不如人算,胜利是需要自己争取的,想太多?顶不了用!
“我知道。”我望着他,摆摆手,“其实这就像是高考等结果一样,等出来了,该会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正像你说的那样,坏人会遭到报应的。”
这当然不是我的真实想法。事到如今,我甚至觉得,坐在我身边的同伴们比我更需要安慰。
此后再无话。
第二天,我按照纸片上的约定,只身一人去了他指定的地点。
“真是荒郊野外。”我看着周围一片荒凉,不禁嘟哝道。这里好像是乡野间偏僻的小山坡,偶尔看见路边堆了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不知道是不是当地人的垃圾堆。
穿过一片小林子,我看到了对面山坡上的庙。
“段玖宁也真是有意思,居然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庙里来解决。”我一边走一边想,“他就不怕恶事做得多了,待会儿一道闷雷劈下来吗?”
我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庙里。因为按这几次与段玖宁接触的情况来看,他不属于那种会暗地里给你来一下的风格,否则的话,我在路上就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我左右看看,没人,看来他是不打算出来迎接一下来宾了。我晃了一会儿,对黑洞洞的庙里喊了一声。
“我来啦,你人呢?”
没有回应。
这是要放鸽子,还是捉迷藏?
我没那心情和他耗,从庙的前殿径直向后走,穿过了条漆黑的小道,我总算看到了他的所在。
这是一个有上百平米的大厅。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在我的对面,有一个破旧的茶几一样的低矮方桌,和一张座椅。
段玖宁的目光穿过整个大厅,落到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