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人回了声“布谷——”,前后打量一下就要离开。
以青心想,一不做二不休,若是不能确认此人的身份,恐怕以后也没有机会了,总要明白这人这么做的原因,总不能白白冤枉了别人。
她看这人始终是孤身一人,想起身边的于冕曾说过,也习得两年武的,冯王平虽然身子弱,但是还有自己帮忙,抓这个蟊贼应该不难。
而且他只立于墙下接应,而没有翻墙而入,以青想起齐中远曾经扛着自己飞身而走,他算是武林高手了,那么,眼前这个人也许是根本没有功夫在身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青拉过于冕的胳膊,让他透过门缝看对面的黑影,在他耳边坚定地悄声道:“抓人。”
于冕对以青向来没有任何抵抗力,便快速卸下门栓,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以青虽然速度不及他,这么多年锻炼的身体素质的底子还在,便卸下栓门的横木,握在手里,也跟着跑了过去。
冯王平还没明白发生什么,就见于冕和那个黑影扭打在一起。
于冕在家时,曾经因为灯节突变而产生的习武的念头,希望将来可以保护以青,而不会再像那天晚上一样手足无措,被人流冲散。
所以,于夫人特意求了于谦,为他聘请了一位江湖上的好手,传授了一些武功招式。
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于冕学的分外用功,从来不因为疼累而叫过一声苦。
所以,此时于冕的功夫虽然远不及石亨、齐中远,可防身自保都已经没有问题,自从四处游荡后,也跟人交过几次手,皆没有吃亏,所以实战的经验虽然少些,却也不算差。
三两下,就把那人按到了地上。
以青拿着栓门的横木,丝毫没有派上用场,她本想若是这人大喊大叫起来,就照他的后脖子敲过去,将他打晕,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只发出了极短的一声闷哼,就再不做声地跟于冕厮打了起来。
于冕按住那人的胳膊,一只腿也跪坐了上去,鼻尖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抬头对以青问道:“青妹妹,然后怎么办?”
“……”冯王平也跟了出来,“既然抓住了,只能问明白再说了。”
以青点头道:“于哥哥,带他回院里。”
被制服的那人却一直用力,试图反抗,以青见于冕动弹不得地压制着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横木,手一抬便敲在了他的脖颈上。
于冕看着她,有些惊讶地放开登时晕过去的人,那软绵绵的胳膊已经证明了他现在毫无抵抗力,不安道:“他不会被你打死了吧,青妹妹?”
以青对自己很有自信:“放心吧,于哥哥,我有轻重的。”
于冕便拖着他往家里去,以青跟着他们,一脚踢到了一包硬邦邦的东西。
她蹲下来一看,是一个小包袱。
应该就是刚才从院子里扔出来的。
只是刚才扭打的声音不算小,不知道他的同伙可听见了没有?
以青忙捡起来,却看到包袱里露出了黄灿灿的一角。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把包袱抱在怀里查看。
嗯?
一对小小的金如意混着一些珍珠,正微微的闪着光。
赃物!
以青忙快步跨进门里,左右看看后,将门栓好,一溜小跑的回到了堂屋。
此时,冯王平坐在椅子上,皱着眉看着面前地上的黑影,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
于冕呢,有些累了,瘫在椅子里,正大口大口的喝着茶。
以青跑了过去,将手中的包袱往冯王平面上一放,说道:“师父,你看这是什么?”
冯王平没管那些珍珠,只拿起那两柄金如意看了看,诧异道:“难道这是我的?这个蟊贼居然偷到咱们家来啦?”
以青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这对东西比师父的要小一些,简单一些,而且也没有师父的那对上的宝石多。”
“但是,”以青接过于冕递过来的一杯茶,咽下去,接着说,“这如意上的柄上也分别刻着‘百年’、‘好合’两个
字。师父,你不是说过么?这样的如意是大同城里最近最时兴的聘礼或者嫁妆。林家姑娘可不是就要出嫁了么?好像是在七月初一呢。”
于冕接过话来:“这么说来,这人真是贼啦!还算他没白挨青妹妹的那一下。”
正说着呢,地上的人发出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