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子滚成一串从剑锋滴上雪地,八个抬棺匠依旧茫然的站在原地,望着十四峰,与其说他们没有注意领头人死了,更不如说他们不在乎。
他们在乎的似乎只有大黑棺、第十四峰。
我错愕的看着尸体,眨眼间一个活生生的就死在了我面前,他的眼神就像是当时跳崖时的小柳,释然、怨毒,恨得刻骨铭心,这得是多大的仇怨才会这样,他到底在和白衣人争执什么事?
我仍在茫然无措,白衣人已经用雪将长剑上的血水拭去,插回我背着的古琴里,随后抬起领头人的腿,漠然的走到大坑边,像是丢垃圾一样,随意扔了进去。
白衣人处理完这些,突然看向我。
我一慌,本能的后退一步,没想到他却自嘲一笑,摇摇头,走到队伍的最前方,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怪的大螺壳,吹出了一段古怪的音节。
这段音律很好听,委婉凄美,音色上与小白当时拿叶子吹出来的如出一辙。
正沉浸在旋律中,没想到八个抬棺匠忽然如遭雷劈,迅速将棺材抬起来,跟在白衣人的身后,亦步亦趋的朝向其中一根铁锁走去。
我头皮一麻,他们这是要干嘛?
爬铁链?
这玩意一没保险扣,二没护栏的,要是摔下去这一生可不就这么结了?
难道附近还有啥密道?
我抱着侥幸心理跟在后面,没想到白衣人最终还是迈出一步,踏上了宽实的铁链,而八个抬棺匠亦是如此,只剩下我,站在锁链边犹豫不决。
自始至终,白衣人没有停下过一次,更没有回头看过我,只是不断吹奏着相同的旋律,想来这段音律似乎是种古怪的符咒,操控着这八个人继续前进。
如此说来,这八个人真的是类似僵尸、傀儡的东西?
仅仅几秒,雪地上就只剩下了我一人,和前头拉开了一段距离。
眼瞅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咬牙一狠心便跟了上去。
然而有道是看人挑水不吃力,他们在前头走得平坦,可真当我踏上去时,立马感受到了不凡。这铁链难爬的很,就像是爬大山,爬斜坡,那坡度斜的呀,迈开一步都累得气喘吁吁,再加上海拔高,又有暴风雪在吹……
猛一阵风雪吹来,铁链子居然横移出去了十七、八米,还好我上来前已经有了提防,重心压得够低,能够尽快保住地上的链扣,否则必保被这阵风吹的飘进半空,跟领头人一样,落进这深不见底的大坑里头。
前头的音律突然停了下来,八个抬棺匠还真就把大黑棺往铁链上一放,木讷的立着,不晃也不摇,等待着新的指令,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啥变故,就看见白衣人四平八稳的从铁链前方走了过来,蹙眉道:“你不用跟来。”
我听着一愣,随后勉强笑道:“我觉得吧,你丫肯定知道我会跟上来,而且能肯定我一定不会在这里出事,否则怎么会把古琴交给我抱?要是这玩意落进大坑里,损失可就海了去了。”
不知怎的,白衣人突然大笑,那叫一个豪迈,完全‘愧对’了他这一身白衣。
他冲我竖起个拇指:“好,好小子,既然这样,可就别掉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