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问二舅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大舅摆摆手,让我们跟着他走。
池边上有个大帐篷,地上摆着老多拿白布裹着的瓶瓶罐罐,还有几个咱村里的人在聊天,见着是我,其中几个立马认了出来,好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大舅让他们先出去逛逛,便领着我坐了下来。
至于白三,大舅问都没问,就让几个老乡领他去到处转转。
我大舅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不喜欢绕弯弯,刚一落座就说:“火子,你还记不记得邻村林家的那个小丫头?”
我稍一回忆,立马想了起来。
记得那时候我还穿着开裆裤,总喜欢跑到这池子边上玩,隔壁几个村的孩子也都是这样,这其中就有个叫阿七的小丫头,特别喜欢跟在我屁股后头转,长得也可爱,总是梳着俩大辫子,不管是上山捉虫,还是去泥巴地里挖蚯蚓,都爱带着她,还时常领她来家里玩。
直到有一年夏天,我那年被我爹领去上海念小学,等到第二天暑假再回来时,就再也没见到过这丫头,眨眼就是十多年。
我狐疑问:“大舅,你不是说阿七那丫头搬去城里了,不在山区了吗?怎么你们被别的村针对的事又把她给引了出来?”
大舅喝了口凉茶,摇头道:“她没搬走。”
我惊问:“那她去哪了?你干嘛骗我。”
大舅认真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她死了。”
我当时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傻了。
还没容我反应过来,大舅又说:“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因为你们俩关系特别好,而且那丫头是邻村村长老来得子的千金闺女,你又是我们陈家的独孙,所以咱们两个村子的关系也特别融洽,她爹也时常来咱们家做客。”
我点点头,这段事情我是记得的,还记得她爹是个大胡子,长得老彪悍了。那时候成天提溜着个大烟袋,三不五时就来找我胡扯,教我这个教我那个。
大舅叹息道:“当时林村长见你俩关系特别好,又喜欢你,就在一次酒宴上,跟你姥爷偷偷说要订个亲。你姥爷当时想,两个村子关系能长远自然是最好不过,将来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团结一致,所以就许了这桩婚事。但谁能想到,就在你去上海读书那天,这个丫头在凸洼子上望着你,突然失足滚了下去……”
我愕然的看看二舅,见他朝我无奈的笑笑,我脑袋嗡的一炸,颤声道:“大、大舅那林老头该不会是想……”
大舅点点头:“你想的没错,林村长从那件事情之后就一直心有不甘,他认为女儿的死很大一部分责任出在你的身上,如果你不执意要去上海读书,林小七也就不会有事。所以他找姥爷谈过一次,想要完成冥婚。”
我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