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

停止哭泣的女修，扭头望向传声之处，便看到一张丑陋无比，满脸污血，模样惨不忍睹，身上大大小小手指宽的伤口触目惊心，尤其那漂浮在此人头顶上空五把泛着寒光的飞剑，此时此刻其气息愕然锁定了自己。

“是你！”

看到这般凄惨模样的苏木，女修心神恍如当头一棒，敲得压抑难受，他从来没有见过比苏木此刻还要凄惨的人，那大火灼伤而过的伤口，配上此刻苏木眼中的落寞之意，让女修一颗心不断跳动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在震撼。

“物竞天择，道途茫茫，无情冷血，却唯道之根本，实在可惜可叹，为一己私欲，舍弃大爱，这就是修仙，却只是修一个仙字，如果此刻你离开，我不杀你。”

感应苏木头顶停滞一排五把飞剑上的强大气息，可此刻苏木目中一丝不忍之意，女修深吸一口气，扭头望了望祭坛上三阴尸莲上三颗莲子，抿了抿粉唇，黯然一笑，凄美无比。

而苏木不知道本想偷袭杀死对方时，在看到那一滴眼泪，心中还是触动无比，他不知道到底是为了那滴眼泪，还是为了天道无情法则，而做出的选择，苏木不知道，他不想杀人，不想在看到这样残酷冷血的一幕。

“敢问师兄…名讳？”

“尘安国，天幽冥教，苏木！”

女修动人一笑，慢步走向已经身死的青年修士身旁，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飞剑，隔空指向苏木，语气坚定道：“天可逆，路可走，道匆忙，留心怜，苟且活，如时光，爱已锈，怎问路？”

苏木沉吟少许，摇了摇头。

“苏木，希望你能看透。”

话音一落，女修提剑玉手一转，刺向自己的丹田之中，殷虹鲜血，顿时从女修口中吐出，深深的望了苏木一眼，坐在地上的她，拉着已经身死的青年修士左手，目光满是爱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后留手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吗？十八年，整整十八年，我能不清楚吗？师弟…人人都说修仙好，奈何修仙只修…仙。”

拨开青年修士苍白面容上几缕细发，女修再次吐了一口鲜血，丹田破碎，已回力无天，望着两人，苏木心头悲意难平。

摸了摸依旧如此宽厚，却已经冰冷的肩膀，女修嘴角带血，凄惨一笑，忍着剧痛，神色安逸的躺在青年男修身边，随着生命的流逝，缓缓闭上双眼，那勾起嘴角边的笑容，此刻是那么的单纯，天真，幸福。

“哎…”

苏木再次摇了摇头，驱散五行剑气，蹒跚踉跄走向两人，望着两人嘴角带着的微笑，苏木深吸一口气，仰头望着上去，目光好似能够穿透遗迹石岩顶，穿透灰暗的血幽禁地，穿透时空，穿透浓浓迷雾，望到那一抹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