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悬念小蝶,心急如焚,忙又向疯道人跪倒叩头,口里哀求道:“小蝶给人掳走,现在生死未卜,唯有道人可救她脱因,求道人高抬贵手,快救我小蝶一命罢!”声音哀婉,听之令人动容。
床上金银二使虽然不能动不能言,但冯氏的话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地听在耳里,想到小蝶给人掳走,生死难测,有负主人所托,心里又是惭愧又是黯然,若是口里能说话,怕二人早又相互埋怨争吵起来了。
疯道人听了,心下也不禁恻然,忙将冯氏从地下拉起,口里说道:“老道我既已答应你要将小蝶姑娘救回,自会想法设法也得办到。只是现下我分身无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待我将这二人体内余毒疗好,便去救小蝶如何?”
冯林究竟还是识大体之人,虽然心里也忧急小蝶安危,却也知疯道人所说不假,也在一旁帮着劝慰老妻道:“道人既然这般说了,你尽管放心,小蝶定可安然无恙地救了回来。”
石头忽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对疯道人道:“道长,你是仙人吗?你能教我本领,让我去救姊姊回来吗?”
疯道人见石头天真可爱,心里也不禁莞尔,说道:“学本领那是一朝一夕便能学会的事?便是你学会了我的本领,却也打不过那丫头的。”因见苏舜如今法力之高,自己竟也不如,心想:“便是我找到了那丫头,怕也难将她手里将小蝶救出,看来只得从长计议,另谋他法了。”
石头亲见疯道人一出手,便打跑了苏舜,心里直当他仙人一般,虽听他如此说,却也不以为然,口里仍自说道:“那魔头又是何人?又为何掳走我姊姊?看道长本与她一同来得,却又怎帮着我们将她打跑了呢?”
石头所问也正是冯氏夫妇和床上金银二使心里所要问得,此时皆都目注着疯道人,听他如何回答。
疯道人听了,心里一阵苦笑,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石头才好,怔了一怔,说道:“那丫头与我相熟,我们走在一路,也为寻人,不想却在这里与你们相遇,现下想来,竟是那丫头早有预谋,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随即又搔了搔头,歉然一笑,说道:“总之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给你们说不清,小蝶姑娘既给那丫头掳走,没有当场伤她性命,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性命之虞。待这力事能放手,我便豁了性命,也要将小蝶姑娘救了回来就是了。”
石头天真纯净,当下口里说道:“我也要随道长一起去救姊姊!”
疯道人听了,心想:“带上你只能累赘,怕人救不回来,还会给你的小命也搭上。”以为石头只是随口一说,也未在意,当下便吩嘱冯氏夫妇回家去收拾携用之物,待自己给金银二使再疗一次毒后,便一同离开。
冯氏夫妇想到一家四口刚搬到此处,一切也刚刚适应,又要搬走,颇觉不舍,但也知这里确不能再住下去了,当下强打精神,回家去收拾应用携带之物。
冯氏夫妇走时,也一同将石头带了去。
待冯家三口走后,疯道人重又给金银二使运功疗毒,为求见效,疯道人这次颇费力气,竟用了一整夜的工夫。
疗毒完毕,外面已显曙色。疯道人真气已近耗尽,待给金银二使疗完毒后,忙又运功调息,恢复功力。
直到天色大亮,这才运功完毕,只觉体内真气充盈,神清气爽,之前的疲乏更是一扫而光,浑身舒坦已极,心知此及因习了天书仙法之功,心里甚觉高兴。
金银二使自经疯道人这番运功疗毒之后,大好了许多,虽手脚还不能动,但却能张口说话了。二人因见疯道人给自己疗毒完后,一脸的疲惫,随即又运功调息起来,便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又恐惊搅了他,只得强自忍耐,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金银二使平时那么爱拌嘴争吵之人,这时为了怕惊搅到疯道人,你看着我,我瞧着你,强忍着谁也不说话,只见胀得两人脸色只闪金光银光。
当疯道人运功完毕,睁开眼来,二人心里一喜,忙不迭地齐声开口说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声音又轻又低,虚弱已极.
疯道人不等二人再说下去,便止住道:“我知你们要说什么,多说劳神,还是不要再说了。”转头看到阳光透进窗棂,窗台上的蜡烛已尽,化成一堆灰烬。外屋却是静悄悄的,冯家三口仍未回转,心想:“怎去了一夜,还未收拾妥当吗?”忽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变,大叫道:“不好!”说着,便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