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静突然心情大好,嘴角微微勾起,伸手在被中找他的手握好,却被紧紧反握住。
骄阳透过窗棂照射了进来,为这清清冷冷的寝殿添加了一抹暖色。
她实在是累极了,身心都松懈了下来后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容聿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飘飘零零无法确认的心,渐渐沉稳落定。
他盯着她的看了良久,将头靠到她的肩头,合着她的呼吸,缓缓闭上眼。
……
灵山一梦,好似入了一个轮回。
醒来,他的记忆零零碎碎,被打散了一样,全然无法衔接清晰。
听闻她在攻打东夷直觉的不太对,却又理不出头绪无法找到到底哪里不对。
带着这种难安的心情,他迈进东夷王城。他想,也许找到了她,他才能够确定。岂料,当他顺着元宝所指的方向找到暗牢时,看到的却是她被莫言清抱出来的那一幕。
这一幕灼的他双眼生痛。
记忆里蹦出“驸马”二字。他是她的驸马,他们共同住在东宫中,举案齐眉琴瑟合鸣。
那他容聿又算什么?
明明他该转身而去才对,可心底无法安定。一股强烈且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他,让他难以抗拒地跟了上去。
他们离开王宫,越走越远。
他步步紧跟,越走越乱。
那样漆黑的夜里,他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宛如一个心怀不诡的偷窥者。
他们在山上呆了一夜,他又何尝不是呢?
一夜的挣扎并没有让他的记忆理顺多少,他的眼前不断闪现出她明艳的脸。
生气倔强的时候,惊慌难受的时候,伤心流泪的时候,还有开心明媚朝他微笑的时候。
她在他的记忆中如此生动鲜活,为何却选了别人为驸马?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朝阳升起,阳光打落在她的身上,他看到她睁开眼淡然地看向对方。她的目光之中没有一丝半毫的眷恋与温情,平静坦然的好像对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陌生人么?他心里放松了下来,突然觉得这一夜的煎熬都是值得的。
然而莫言清见了他便跑,总要弄清究竟。却在追到一半时,想到把她一个人留在山上有失妥当,不得已只好又折返了回去。
她果然傻傻地站在原处,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一脸的不高兴。
他故意冷落她,试探她的反应,岂料这一举动竟惹恼了她。
他想:恼怒了,便是在意吧。
既然如此在意,他便哄得她重新展颜也未偿不可。芳信红梅,垂垂欲开,犹为娇艳,却比不过她。原想待她出来,便摘给她,却在听到“陛下”两个字,脑子里“轰”地一下,乱了。
原来是陛下,不是殿下。
一时之间,他的脑子里闪显出无数个画面,每一个都是自己身穿朝服行走于高朝,置身于群臣之上。然后画面转换,她在他面前乖巧柔顺,可眼底却隐藏着忌讳与戒备。
他,于她到底是什么?
奸佞吗?
他实在不太喜欢这个词。
为了确认事实真相,他不请自入,坐到她对面。她竟连眼皮都不曾掀一下,脸上虽有怒火,却忍隐而不发。
他觉得十分有趣,如果这样才能拥有她,就是奸佞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