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聿似乎轻轻应了一声。
书房的门被推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慕容静闷着气正要开口撵人,一抬头冷不防就撞上一对清明冷澈的眸子。
她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常宁恭敬地行了礼,从容道:“殿下,扶桑剑一事,我已有些眉目了。”
“哦?”慕容静挑了挑眉,“且说说看。”
说不出是兴幸还是欢喜,看到来人不是容聿,她竟莫名地松了口气。
常宁这才取出一张临摹的令牌图,指着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殿下请看。”
慕容静眸光闪了闪,闪过一抹赞色,可脸上却浮现出不解,“这里有何不妥?”
常宁慎重道:“我查看过东宫侍卫的令牌了,虽然与这张图很像。但这个凸起处的图案隐约可见不同,我怀疑掉落令牌的人并非是内侍。此人能避过重重守卫盗走扶桑剑,对宫中的地型显然非常熟悉。”
慕容静点点头,“继续说。”
“这令牌上有道明显的割痕,应该是被利器所伤,致使掉落。因此,他肯定是被人发现了还发生了打斗,在仓皇之间未并注意到自己的令牌掉了。”
“说的很有道理。”慕容静又点点头。
常宁顿了一下,皱眉道:“不过,我却有两件事情想不明白。”
“你说。”慕容静平静道。
“我去碧波湖看过了,桥面上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是在藏书阁外的花丛里竟外的发现了一个脚印,还有树木的皮囊也有被割破的痕迹。”
说着,她又拿出了一张拓取的脚印图。
见慕容静看得认真就继续说:“所以,我怀疑令牌是有人捡到后故意丢到湖里的,不知是否要隐藏什么。”
直到现在,慕容静才不得不相信,常宁真的有查案的能耐。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许多天了。相信之前皇父还刻意抹去过痕迹。
单凭着这样微小细节,就差不多都快将整个案件呈出来,假以时日,她一定能顺滕摸瓜还原真相。
慕容静盯着她素淡的脸看了一眼,问:“你说有两件事想不通,这是其一,还有呢?”
常宁的脸色微微沉了沉,有些微妙的变化。
她沉静了片刻才说:“我去查了进出宫记录,虽然上面清楚地记录着莫七公子进宫的时辰,可那本卷册有拆除重装的痕迹。或许别人看不出来,可我曾经帮父亲整理医书宗卷,做惯了拆卷重整的事情,自然能一眼看出来。”
“还有呢?”慕容静抿了抿唇,又问。
“既然莫七公子是被人迷昏在藏书阁,应该是就地而倒,为何醒来时却躺在床榻上?还被褪去了外衣。那人既然为了扶桑剑而来,做这些显然不符合常理。”
慕容静被她敏锐深深折服,若不是知道真相,她都要怀疑当晚常宁是不是就在现场。
“殿下,扶桑剑的丢失,或许与莫七公子有关。不知是否可以……”
“不可以。”慕容静终于没有再让她继续说下去。
常宁微微愣怔。
“除去莫言清的嫌疑,你去一趟乾元宫,将这些证据再向皇父说一遍。”
常宁下意识拽紧袖口。
如果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她却可以完完全全证实,慕容静待莫言清的这份不同已经是包庇和纵容了。
她有些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