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爷还能骗你不成?要不要我发个毒誓?”
“不用不用!”众灾民见刘摩身后的捕快和士兵,当即涌向刘摩,“我去,我也去——”不一小会便聚集了数百人,刘摩小手一挥:“跟我走!”
大门紧闭的三庆米店门前人声鼎沸,两名捕快叫了几嗓也没见开门,刘摩不耐烦地道:“当缩头乌龟?给我撞门!”捕快找来一根木杠,“轰”的一声,门板应声而倒,刘摩叫道,“乡亲们,进去见粮食就搬,千万别偷吃,生米可不能吃,会胀死人的!王捕头,你好,搬出来的粮食全部运到城北去。”
王捕头正准备称是,米店中传来如同破锣般的嚎叫声:“你们想干什么?”黄老板带着二十多名伙计手持棍棒站到米店门口。
刘摩冷笑道:“眼下府衙军营已经没有多少余粮赈灾,来黄老板这里借些米。”
黄老板抖动几下唇边的胡须,恼怒地道:“老子要是不借呢?怎么地,你们还要抢我的不成?”
“抢你老母!”刘摩使出全身力气,一拳将黄老板打到在地,米店伙计试图上前阻止,被捕快团团围住,刘摩骂道,“百姓在受灾,你他娘的就知道赚钱!都给我进去搬,有多少搬多少!”
“好嘞!”众灾民一哄而上,很快将三庆米店的存粮搬了个底朝天,在刘摩的组织下兴高采烈地向城北运去,捕快跟在队伍中边走边喊,“乡亲们注意啦!官衙在城北增设粥棚,大家快跟我们走啊!”在粮食的诱惑下,灾民纷纷离去,很快空出了三条大街。
黄老板坐在米店的库房中哭天喊地,大骂刘氏父子是土匪流氓。刘摩却不管他,带上队伍又强征了数家米店,待粮食全部运到城外,城中的灾民已经走了七七八八,白总兵带着四营人马两千多人进城,在城门口碰到刘摩,大为赞叹,刘摩忙道:“白大人,请你吩咐城外的将士,离城门最近的粥棚只许放一斤米,然后每向北便增加一些,最后二十个粥棚全部放一百斤米。”
白总兵不解地问道:“贤侄这是何意?”
刘摩笑道:“甘蔗两头一样甜,谁还会顾及另一头?”
“着啊!”白总兵顿时明悟,急派人传信,道,“贤侄,你先到府衙等候消息,本官要动手了。”
“好,就有劳白大人。”
太阳渐渐西斜,朔平城中弥漫着城北散开的饭香,不时传出阵阵马蹄声和金属撞击声。刘摩坐在官衙中若无其事地与刘松龄下起了象棋,“爹爹,你又走错了,大车都跑到我马口上了。”刘松龄兴趣索然地将手中棋子掷到棋盘上,道,“不下了,不下了。”刘摩正待宽慰几句,白总兵步入大厅,得意地笑道:“诸位,乱匪已被我全部拿下。”
众官员均是长舒一口气,刘松龄问道:“白大人,具体情况如何?”
“回禀大人,卑职一共擒拿乱匪九百余人,击杀二十四人,并在城隍庙发现大量刀枪器械。乱匪已经被我营中兄弟押到了东街校场。”
“好!”众官员纷纷叫好,喜形于色,一扫先前惴惴不安的神情,大肆奉承刘大人镇定自若统领全局,白总兵骁勇善战百战百胜,刘摩则是少年睿智武侯再生。刘松龄正思量如何向巡抚汇报情况,鼻青脸肿的黄老板带着一群商人冲进衙门,刘松龄欲起身迎接被刘摩拉住。黄老板破口大骂道:“你个狗日的刘蛮子,竟然敢指使乱民哄抢咱们的店铺,你他娘的是什么玩意?老子朝中有人!妈的南蛮子没一个好东西,咱们等着瞧!”壮了胆的商人们也跟着纷纷指责刘松龄的不是。
刘松龄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又提不起劲发作,这些商人多少都是有背景的,有的人还是功名在身。白总兵脸上亦是非常难,因为他也是南方人。刘松龄正踌躇如何应对时,一名官员上前劝道:“黄老爷切莫生气,当时事态紧急,衙门也是便宜从事,一定会赔偿你们的损失。”
黄老板扬手给他一个耳光,怒骂道:“滚!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收了五万多石的粮食,就等着卖高价,全被你们这群王八蛋给祸害了,今天要是不给老子一个满意的答复,老子怎么扒了你们的官皮!”
“啪——”一声震天的巨响盖住了众人的喧闹,众人诧异地去,竟是刘摩甩起了惊堂木。刘摩拿起惊堂木走到失神的黄老板面前,怒声道,“你一个商人,凭什么咆哮公堂殴打官员?还骂所有人都不是东西,那你他-妈-的又算是什么东西!囤积粮食,哄抬市价,按大清律可以抄你满门!你指什么指,回家指你老母去!”刘摩扬起惊堂木猛地砸向黄老板的脑门,黄老板轰然倒地,血流满面,身体不时地抽搐。刘摩对着众商人吼道,“你们这群混蛋,国家有难,你们不出手相助,反而处处掣肘妨碍公务,王捕头——”刘摩连叫了两声王捕头方才醒过神来,忙上前应诺,刘摩道,“将这些人全部拿下候审,囤货积奇,哄抬物价,咆哮公堂,阻碍公务,嘿,都吃了熊心豹子胆,说不定还有与乱匪勾结的,好好审讯一番。妈的,中国就输在你们这些败家玩意身上!”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商人们面如土色,纷纷下跪讨饶。王捕头向刘松龄,刘松龄还在犹豫,白总兵不耐烦地道:“听刘少爷的,统统押下去,严刑拷问。”王捕头顿时喜形于色,这些商人个个家财万贯,平日里骄横无比,这下栽在自己手里,那可要好好爽一爽。
城中事情大定,刘摩告辞回家读书,白总兵望着远去的刘摩,低声对刘松龄道:“刘兄,你生了个好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