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没有多说什么,拉起地上正在收拾的贾三女人,默默地退了出去。屋内的人,安静了一刻钟,终于受不了脑海中不断回放的那些淫、邪画面交织着自己的讨饶声的侵袭,她突然大吼着:“来人哪,快来人,都死光了吗?”初七冲进去,看见床上的女子,已几近疯狂,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风华绝代。她瑟缩在那里,压制不住自己的颤抖,初七望着她,猜想她已经忍受不了一个人独处时,那些痛苦的记忆涌上来,饿狼一般卷食她的灵魂。
初七和云萝,昨晚的相见,并不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她,是在端午佳节过后,她拒绝了梁书成的邀约,于是初七被派去监视她,并回去如实汇报,一点一滴都不可漏掉。当时他蹿上相府房梁,看见她正靠在美人榻上,翻一卷书,阳光慵懒地照在她丝缎一样的秀发上,反射出去的晕光,打在她脸上,那样静谧祥和。整个人如一幅画卷般,那张粉雕玉琢的脸蛋,就是画卷中盛开的最美的花朵。
燕子令中,大多是孤儿被收养的,初七也不例外。燕子令共有七初令,十二月令,二十四节令,三百六十五时令,从初令到时令,是四个等级,不同等级令,可统领不同人数的令兵。梁府这些年,在这个组织上,花了不少精力。同时,这个组织,也为梁府官运亨通的一个保障。为了方便统领,梁府只请了武师交他们习武。燕子令的令主,通常是梁府挑选的最可信任的人来担当。
初七还有个弟弟,在月令中排行第七。最初的他们,在燕子令中什么也不是,他就靠着一股子对自己的狠劲,慢慢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并且对燕子令令主之位,垂涎已久,私底下下了不少功夫。端午佳节那天,他刚好受左相之命出去接受任务。回来就听说閞城来了一位小姐,一夕之间名动京城,俘获不少公子贵人的心,其中就有梁府的继承人,梁书成。于是当梁书成在燕子令挑选人去监视云萝,事无巨细都要汇报,在其他人都在犯难时,他主动请缨去了,见到她时,就想起了一句话,闻名不如见面。更加肯定眼前的女子,会给他带来好运。私下里读过不少书的他,描绘起慕云萝的一姿一态都传神之至,梁书成就陷落在美好画面里。
也许,只有初七知道,梁书成为得到云萝,费了多少心机。昨夜未眠的人,肯定少不了梁书成。也只有初七才知道,梁书成有多么恨贾三,可是此刻,他们需要贾三配合,才能躲过京城各路寻找云萝的人马,安全将她运出京都。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也是最难熬的时刻,所以梁书成才不得不丢下云萝,回左相府中,装作若无其事,在得知右相府的大小姐失踪的消息,还要派出大队人马协助寻找。搜寻她的时间,各个府加起来,不会短,所以初七知道自己的任务有多重。眼前的女子,被污辱的打击,就像被重锤后的琉璃娃娃,支离破碎,岌岌可危。
“该拿你怎么办呢?”初七呆呆地想。
“你是傻子吗?进来怎么不说话?”云萝看见眼前的男人,望着自己痴痴的模样,所有关于那场肮脏的记忆,又如大浪一般,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心。她强忍着泪水,抓起枕头就朝他扔过去,骂道。
“小姐有什么吩咐。”初七这才回过神来,行礼道。
“我要沐浴!给我准备水沐浴!”她尖叫着,怒不可遏。
“是。我这就去办。”初七掩饰不住心疼。说到底,都是他们将她带出来,让她受了屈辱。看着曾经美好如珠如玉的女子,落到现在这般田地,他宁愿时光停留在她在阁楼上梳洗描眉的俗事中。
吩咐完贾三女人之后,他想起云萝没有什么换洗的衣服,算算贾三媳妇烧水的时间和她舆洗的时间,去给她找些换洗衣物,还来得及。叮嘱完贾三女人和五月,他打马而去。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回来看见贾三女人和五月都守在门外,愁眉苦脸的样子。
“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好生看着吗?”初七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走的时候,明明让贾三女人在水送进去后,一定要和云萝待在一起。
“大爷,是小姐不让我进。起初每隔一刻钟,她会叫我换水。水放进去,立即就得出来。这会子,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时辰了,也没听见她叫我。”贾三女人抖抖索索地解释道。
五月也瞪大眼睛看着他道:“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派来服侍一个女人,总不能叫我在别人沐浴的时候,还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吧。”
“糟了!”五月的话,倒是提醒了初七,她正是打的这个主意,贾三女人生性胆小,她一发怒,贾三女人就拿她没辙。而五月是男人,肯定不会靠近正在沐浴的她。所以,这个漏洞,正是她的主意所在。他猛地踢开房门,冲了进去,五月跟在后面,看见送进去让云萝暂时换洗的贾三女人的衣服,还搭在竹制的隔栏上,他叫了一声“七哥!”,之后站住了脚,进退两难。
而此刻已经冲到浴桶前的初七,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似乎听见了梁书成的怒吼声,也看见了他和七月的血色未来……
~~~~~~~~~~~~~~~~~~~~~~~~~~~~~~今天是周末,大大们放假了咩。锦年明天要考试,所以今天暂时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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