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他看向一旁弯腰候着的胖掌柜。

掌柜的擦擦汗，有些紧张地指了指三楼的方向，道：“楼、楼上看衣服去了……”

“你们这还卖衣服？”玄月冷冷地斜着他，虽然没说什么别的，但是很明显不太高兴。

“新、新进的，就几件……”掌柜的冷跟在汗直冒，被玄月威严的眼神吓得背脊都僵了。

玄月没再说什么，于是径直走过去，到几个正在收拾物件的小二面前。

随手拿起几件白芷青挑好的首饰看了看，眉头皱着有些不解。

她这挑的，是些什么？

拿起一个玉质手镯看了看，又拿起了一个银钿细碎项链。

她挑的这些，都是一些普通的首饰啊，完全没什么特别的啊。

正疑惑不解着，就听楼上传来一阵木板咯吱声。抬头看去，玄月愣住了。

木板楼上，一只秀丽纤瘦的绣花鞋正伸出来，准备下楼。

一件炫丽的红装如烟纱般笼在身上，盈盈一握的细腰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搂上一把。

柔顺舒畅的大红纱裙随意地拖在地上，鲜艳的颜色衬得原本嫩白的小脸上铺上一层浅浅的粉。

乌黑柔顺的长发被挽了个漂亮的发髻，几缕碎发披散下来，带出几分飘逸灵动的俏皮。

闪烁明亮的眼眸含着一抹浅笑，不点而赤的樱唇稍稍抿起，带着些许笑意。

玄月站在楼下就这样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我能顺便买件衣服么？”楼上的人呵呵干笑着跟他打着商量。

玄月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此时的神情跟在山上时有些不一样。

在宫中，虽然她是个比较乐观的姑娘，时不时都带着笑意，但是却能从她的笑容中看出一丝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负担，就像被困在笼子中的困兽一般。

然而现在的她，却一脸的笑意明朗，笑容中带着一丝放下心的轻松。

玄月有些困惑，发生了什么让她放下了心里的牵挂？

不由自主的，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发现。

“呃……不行吗？”白芷青尴尬笑着问道，心里却在忍不住嘀咕着，不是吧，这么小气……

玄月回过神来，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鬼脸，撇了她一眼没理她，相反却转身对掌柜的道：“都带走。”

“好嘞！”掌柜的乐的嘴都合不拢，白芷青估计这句话应该是他今天听到的最开心的一句话了吧。

但是，掌柜的还没走开，就听到背后的白芷青出声阻止道：“等下，不用了。”

掌柜迈开的脚步愣住了，回头就见芷青淡淡地撇了眼一旁小二手中拿着的那些物件。这都是她刚刚心不在焉随便挑出的，根本就没过过心。

她没理会掌柜的一脸憋得铁青的苦瓜脸，斩钉截铁地道：“只要这件衣服。”

玄月也有些意外，却也没阻止什么，只是点点头，对一旁小二又开口道：“收起来。”

“不用了，我穿着就好~”芷青再次出生阻止。

玄月抬头看她一眼，没管她，就准备出去。

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停住了。

就见白芷青缓缓的从楼上走下来，下来时，手上却多了朵炫目的大红花。

玄月皱眉盯着那朵花看了会儿，然后抬头再紧盯着白芷青看着，那冷凝的表情明显是在问——这是什么。

“呃……这是……”白芷青有些心虚地扣了扣面颊，想了想。却在闪烁得眼神瞟见那一旁捶胸顿足的胖掌柜时，心里突然灵机一动。

就见她眼珠子一转，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灵动的表情：“这呀，这是掌柜的送的！”

玄月闻言转头用逼迫的眼神去问那胖掌柜。

那掌柜的本来在听到白芷青的话后还一脸的莫名其妙，正准备慌张地对玄月摆手时，却感到自己的背脊受到了一股来自后方的尖刺之感。

于是，在白芷青的威逼眼神下，掌柜的只有僵硬地点点头：“是，是小的送的……”

玄月得到证实后将信将疑地再次抬头看向白芷青，就见她咧开嘴对他甜甜一笑：“嘿嘿，买一送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