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步亦趋的跟在年淑妃和宇文尠身后,凤灵犀的脑袋却在高速的旋转着,皇帝肯定是不会轻易让人看病的,毕竟是九五之尊,医死了谁负责,就算是皇子引荐来的人,他也担不了这个责任,更可况上面还有太后和皇后这两位尊神压着,让不让治还得两说,虽然方才她一直表现的信心满满,但老实说,凤灵犀心里也承认,她这次确实是莽撞了。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以及两位姐姐。”
进的内殿,凤灵犀方才见着里面乌泱泱的或站或坐着的一大群人,年淑妃此时正是在向首座上的四人行礼,居中而坐,面容略显苍老,却依旧难掩满身风华的自然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德昭赵皇太后,紧挨着她下手的女子一身华服,面容端庄典雅,微微而笑,气质天成,便是当今皇后了。
再下首一边端坐了一位丽人,凤灵犀心里清楚,这两位一位是她曾经的婆婆,宇文扬的养母,贺贵妃。一位便是五皇子宇文尠的生母,陈德妃了。
贺贵妃出身高贵,自小养成了趾高气扬的性格,是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她的祖父是前朝大将,弃暗投明,奔了宁国先祖,封忠勇侯,如今率众守护宁国南方要塞,与凤灵犀的祖父曾合称二虎,是宁国的镇国之将。
淡淡的看了眼贺贵妃,凤灵犀还是将视线移向了另一边的华服女子,陈德妃,前朝公主,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凤灵犀前世虽已见过她,但今生却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或者可以说是她的美丽,她的美,不惊心也不动魄,却足以让人回味无穷,见过一面,便终生难忘,如雅乐般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以前,凤灵犀就常想,或许正是因了这份入髓如骨的美丽,跟着先祖打天下的宁武帝,宁愿违背先祖的意思,也要偷偷留下她的命,登基之后,更是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执意立这位前朝公主为妃,位列四妃之一,甚至在成王年永泰女年淑妃之上。
“是淑妃来了呀,快起来吧,邑儿也来了。”为首的太后娘娘缓缓开口,神色似是十分疲惫。
“是的,祖母,邑儿来迟了,不知道父皇的病情如何?”宇文邑说着,已经走到了赵太后的身旁。
“你父皇他已熬过了第一波心绞痛,如今正在休息,太医们也在商量医治方法,你的几位兄弟都在里面陪着,但愿今晚不会再复发了。”太后说话间,神色已经十分疲惫了,只还是强硬的撑着而已。
凤灵犀凝眸望了眼赵太后漆黑的眼睑,想她五十多岁的年纪,按说不该有如此苍老的迹象才是。
“这位姑娘是?”仿佛才发现般,下首的陈德妃望了眼凤灵犀,柔声问道。
似是此时,大家才注意到凤灵犀的存在,俱是好奇的望着她,贺贵妃一脸倨傲,神情淡漠的笑道。
“本宫早就听闻众多皇子之中,属邑儿最多情,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这位姑娘,莫不是邑儿的红颜知己?”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皆变了脸色,贺贵妃这话的意思不言而明,三皇子宇文邑就算再纵情声色,也不该在此时,带着美人前来。
“本宫看这女子容色,虽谈不上倾国倾城,倒也清雅脱俗,也难怪我们三皇子连自个的父皇病重,也会晚到了?”贺贵妃依旧不依不挠,仿佛没有看见年淑妃冰霜般的脸色。
“贵妃娘娘说笑了,邑儿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像有些皇子,不顾身份,去青楼寻欢了。”年淑妃说话向来温柔,却最擅长绵里藏针。
“年淑妃,你?”贺贵妃猛地站起,脸色铁青,却无言以辩。
望了眼年淑妃似笑非笑的神色,凤灵犀知道她所说的皇子想必就是宇文扬了,也难怪贺贵妃无话可说,毕竟年淑妃说的是事实。
凤灵犀记得,这一年,一向中规中矩的宇文扬确实做过一件轰动燕京的大事,便是年淑妃口中的青楼寻欢了。
当时几乎整个燕京城,都以为四皇子宇文扬是看上了花满楼的头牌雁卿姑娘,而他自己也忍辱负重,无论是谁问起,都默不争辩。
只是,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连凤灵犀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四皇子看上的女人,她真正是太子看上的人,而宇文扬正是凭借着这个女人,拉近了和太子宇文乾之间的关系,甚至得到宇文乾的信任,之后再利用这个女人一步步的设计宇文乾,直到除了他。
想到这,凤灵犀的唇瓣染上抹凉薄的笑意,放眼整个宁国,甚至整个神州大陆,要论忍辱负重,心狠手辣,步步为营,宇文扬认第二,也没有人敢认第一了。
“好了,你们俩都不要再说了,整日里吵来吵去,吵得哀家头都疼了。”太后扶着额头,语气不善的打断了她们,脸上神色疲惫至极,显然也没什么耐心了。
见此状况,凤灵犀与宇文邑对视了一眼,见宇文邑点头,便朝着赵太后,掀衣下跪道,“臣女凤灵犀,见过太后娘娘。臣女是一名大夫,此次前来,是为了治皇上的病。”
闻言,太后扶着额头的手顿了顿,原本还对着年淑妃剑拔弩张的贺贵妃也呆了呆,甚至连一向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陈德妃也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只是愕然的望着凤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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