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新朝官员的待遇实在不错,每个官署中都有一块建筑精美、风景雅致的园林,不忙的时候可以赏景喝茶聊天下棋。
大家刚离开没多久,李开德和夫人就到了大理寺。
“子清兄,这次的事又要麻烦你了。”刚进门李开德就十分抱歉的和司马廉打招呼。
“开德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本就是公务,小弟分内的事。”司马廉谦虚道:“嫂夫人请坐。先喝口茶,咱们慢慢说。”
李夫人今日的样子有些憔悴,不似平日里那般光彩照人。此时虚坐在椅子上,眼睛不时的瞟着李开德。也不开口说话,只是讪讪的笑着。
“此事真是家丑,若不是此次涉及到大理寺的案子,在下实在是难以启齿。”李开德一脸的不好意思。
司马廉只是听着,不曾插话。
见司马廉不答话,李开德对李夫人使了个眼色,李夫人点了点头,将事情说了出来。
“亲家老爷,我那个远房侄女性格有些倔强,不似青儿那般知书达理,也没有青儿那般有宽厚容人的雅量。自从青儿怀有身孕之后,兴儿就不太去她那,再加上她的胎有些不稳,性格便越发变得急躁偏激起来。”李夫人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司马廉的脸色。
见司马廉神色自若,李夫人才继续说道,“前一阵,我忙于其他事务,便没有对芳儿多加关注。一个半月之前,芳儿说感觉身体好了些,想要去城外的观音庙为腹中孩儿祈福。我本不想让她出府,但是又想着难得她的情绪好了些,为了孩子着想,便同意了。自此,每隔半月,她便会去一趟观音庙。我见她情绪越来越好,身体也康健,就没有多管。还给她安排了两个护卫,又叮嘱她每次都带两个丫鬟陪同。”
司马廉自己记录着李夫人说的话,听得十分认真。
“半月前,又到了芳儿去观音庙的时间。她失踪的前一天我和老爷一起去了外地,两天后才回府。芳儿和青儿有孕在身,我平日里是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的。因此,一时也没有发现芳儿不见了。又过了两天,因为芳儿总是没有来我这,我有些奇怪。就派丫鬟去她院子里问问,没想到整个府里都找遍了,也没见着芳儿。询问一番才知道,芳儿那日根本没有带上我安排的人,只是带了一个丫鬟就出了门。”李夫人说到这停了下来,端起茶盅来喝了口水。
“你们没有派人去观音庙问问吗?”司马廉出声问道。
“知道芳儿不见的当天夜里,我就派人打着灯笼去观音庙找了。可是观音庙的住持却说,芳儿在上完香的当天就回去了。”李夫人答道。
“从她第一次去观音庙上香,到失踪的那一次为止,她一共去了多少次?”司马蓁又问道。
“大概五六次吧,应该是六次。”李夫人想了想回答道。
“没有报官吗?”司马廉继续问道。
“第二天一早就报了官。京城府衙把捕头全都派了出去,这么长时间却连片衣衫都没有找到,也只是路人那得知芳儿确实从观音庙里出来了,接下来怎么不见的,就查不出来了。”李夫人话语间有些埋怨京城府衙的无能。
李开德听了就皱了皱眉头,看了李夫人一眼。
李夫人会意的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已经有下属将芳姨娘失踪的卷宗调来。
司马廉听了李夫人的话,拿起卷宗翻看起来。
京城府衙已经尽了力,拿着芳姨娘的画像派人挨家挨户的去问,观音庙所在的观音山上的住户倒是看到过芳姨娘,可是从观音山脚下到京城城门那一段就再也没人看见过了。
很明显,芳姨娘,就是在观音山脚下开始失踪的。
京城府衙的府尹也明白这个道理,派人将从城门到观音山下的住户都调查了一遍。结果发现,观音山下有一段静谧的路途,那段路里,除了平时上香的人外,人迹罕至,这段路一过,百姓便多了很多,但却没有一人见过芳姨娘的身影。
巧合的是,这一段路途就在大理寺发现其余尸骨的那片林子旁边。
司马廉大略的翻阅了一下卷宗,心中有了计较。将那根银簪取了出来:“李夫人,不知你可认识这支簪子?”
李夫人仔细的看了看:“我不是很确定,但是芳儿好像有一支差不多的,还是在多宝阁买的。可是那应该是一对才是,我记得芳儿当时还特意拿来给我瞧了,十分喜欢的样子。”
“那便是了……”司马廉说着将发现尸骨的事情和李开德两人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是由司马蓁他们发现的这一节。
当听见尸骨旁边有这支簪子的时候,李夫人的脸刷的就摆了,当下便扶住了桌子,险些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芳姨娘不仅仅是李夫人的远房侄女,更重要的是腹中还怀有李家的骨肉,李夫人咋听这消息有些受不了。
李开德要镇定得多,虽然也是面色苍白,但还是出声问道:“尸骨的身份确定了吗?”
“按照死亡的时间推断,应当不是贵府的芳姨娘。芳姨娘失踪只有半月,而这具尸骨的死亡时间至少也是好几个月了。”司马廉照实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夫人摸着胸口,脸上的表情好看了许多。
李开德也是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