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挥手,气派十足指着碧霄道:“二丫,开路!”
碧霄终于按捺不住:“你逼人太甚!而且我也不叫二丫!”
红衣道人似是有些疑惑,望着琼霄道:“你们不是姐妹么?”
琼霄抽了抽嘴角,解释道:“是这样不错,但是除我二人之外还有一位姐姐,更何况……”
“哦,明白了。”红衣道人点头一笑,指着她道,“原来她是三丫,你才是二丫。”
琼霄已经不知道如何与这位道友交谈了,只好装作没有听到道:“道友方才说要去我二人洞府做客,不知道要留几日?”
红衣道人目光悠远道:“这么……住得不好的话,待不过三四日就走了,住得好的话,待上一两年也是好的。”
琼霄一听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古怪,却听他下一句便道:“当然,若是住的不好,我揣了你们的剪子走了也有可能,到那时,你们想要找我,恐怕就不这么容易了。”
琼霄听他这话,总算意识到这道人恐怕是位得道甚早闲得无聊的大仙,正愁着没人消遣呢,只是她见这人似乎也没什么恶意,倒不妨退一步卖个人情,便笑道:“来者是客,我姐妹自然会好生招待,只是有一点还望道友见谅,我二人还有位姐姐,我若现在答应了你,未免对长姊不敬,容我回去同我那姐姐通报一声,再来请道友上我三仙岛可好?”
红衣道人倒也不是全不讲理之人,笑道:“二丫想得甚是周到,你去吧,不过三丫得在这边留着。”
见碧霄又要发怒,琼霄忙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说话。
只是她还不曾开口,碧霄就先抱怨起来:“姐姐你拉着我干什么!你还真要带他回去?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连和他交手都不曾,怎么表现得这般懦弱!要带他回岛?我不同意!”
琼霄见她反对,也只得好言相劝:“好妹子,你何苦生这份闲气?他若真要与你为难,抢了金蛟剪去又何必与我二人说这许多?你当初和他也不过是一时意气之争,你卖个人情给他,顺顺利利取回金蛟剪有什么不好?姐姐那边由我去说,你也不必担惊受怕了。”
碧霄不惧别的,就怕姐姐云霄跟自己念叨,一听不用跟姐姐交待,心里先是一喜,又忽而忧道:“那你要怎么同大姐说?”
琼霄安抚道:“这还不简单?我只说这道人是你好友,与你打赌赢了你的金蛟剪,想要在我岛上留上几日,时日一到,便将金蛟剪原样奉还。”
碧霄眼睛一亮,心想当初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借口,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自己瞒住了恐怕也抢不回金蛟剪,也就将这念头放下了,勉强点了点头。
只是她对这道人十分厌恶,心里还是相当怀疑他的人品:“你确定他会还?”
琼霄微微一笑:“若他拿着不还,自然有应付他的法子。”
碧霄知道琼霄不是会吃亏的人,犹豫一下还是决定按她的话办,琼霄见碧霄答应了,方才回去对那红衣道人道:“道友且稍等片刻,我去去便回。”
红衣道人很放心地一挥手叫她走了,琼霄见此人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也是有些无语,只是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道一声罪,便乘着鸿鹄赶往义兄赵公明的洞府峨眉山罗浮洞。
罗浮洞门前悬挂着串串藤萝,鹤鹿纷纭,猿猴来往,正是个清幽僻静的好道场,门口小童见她过来忙唤了声“琼霄娘娘”,赶忙来迎。
罗浮洞门人早被赵公明知会过三霄来访俱是不必通报,此时见琼霄过来,小童慌忙施礼道:“我家老爷与云霄娘娘正在后山饮酒,娘娘请随我来。”
琼霄点点头,道一声“有劳”,将鸿鹄交托到另一位童子手上,随着旁边小童进了山门。
赵公明与三霄结拜与四人得道之前,情分自是非同一般,只这条路琼霄就不知走过了多少遍,她跟着那童子到了后山,正见得姐姐与大哥说笑。
那赵公明不似平常道人那般生得隽秀,倒是蜂腰猿臂,分外精神俊朗,他一手端着桃式杯,一手叩着石桌,竟是唱了一支道情:水远山遥,隔断红尘道;粗袍敞袍,袖乾坤倒。日月肩挑,乾坤怀抱;常自把烟霞啸傲,天地逍遥。龙降虎伏道自高,紫雾护新巢;白云做交,长生不老,只在壶中一觉。
他声音清朗之外更有别样低沉悦耳,词亦是潇洒豁达,琼霄听得入神,不由拍手笑道:“唱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