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若儒立手指天,信誓旦旦。【风雨首发】
“妾并非无可倾诉之人,而是人人听了都会避之不及……公子你不怕惹祸上身,沾染不祥么?”秦月胧凄然一笑:“妾只怕,公子听完,今后妾再从此路过,连这药庐都要门扉紧闭了。”
面色沉凝半晌,严若儒转身走去兔笼旁,抚弄一下洁白的兔耳,讳莫如深地笑道:“夫人可知在下养这些兔儿做什么么?”
秦月胧诧异,看看竹篮里的青草叶无力道:“公子如此精养它们,自然是喜爱才养。”
朗声大笑,严若儒负手道:“夫人当莫某是三岁孩童、闺中少女么?”
“不然呢?”秦月胧骤然心惊:“公子莫非是养来食其肉!”
严若儒仍旧摇头:“在下这里是药庐,又不是熟食铺子。”
“那公子是……”
“为了试药,”执一束青草去喂笼里的兔儿,严若儒幽幽道:“如此精养,便是感谢它们为在下试药。”
“试药?会死么。”秦月胧不禁追问。
“多半都会。”
“这样可爱的兔儿,公子不觉得残忍么?”
“不!”神色轩然,严若儒若无其事的抬眼:“每试出一味新药,便可惠泽千万人命,解人痛楚。而这些兔儿死了再入轮回,也可积下无数阴德,再世为人也说不定,有何不好?”
秦月胧微微动容。
“再者,”严若儒垂眸黯然:“说不定,它们求之不得呢!比如在下,就愿意做夫人解忧的兔儿。什么连累、不祥,对在下来说都是福分、功德,都是无尽喜乐,甘之如饴……”
微微侧脸,秦月胧只能看见他挺峭的鼻,完美的颌线,俊朗的眉目之间都仿佛笼了忧伤的烟,教人不知不觉想要走进其中,迷失自己。
心仿佛被跌碎,然后碾成粉末,再随风化了,无比干净。
秦月胧从来没有觉得过,自己这样真实无伪:“公子若真想听,妾便都告诉你。”
一人娓娓倾诉,一人侧耳聆听。
这样的场景,让秦月胧觉得自己前十七年都白活了。又或者这十七年来,喜怒哀乐,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心有灵犀,琴瑟相和。
“原来是这样……”严若儒一脸懊恼:“在下真该死,非要提夫人的伤心事不说,还误会了夫人。”
“此话怎讲。”几乎知必言、言必尽的秦月胧,已俨然将严若儒视作知己。
“那日在王府门前,在下遥遥听到夫人声声唤‘王爷’,只当夫人是哪家痴恋裕王殿下的姑娘,还好生敬慕了一番。”严若儒面色微腆。
“敬慕?”秦月胧不解。
“是啊,世间女子多违心。为了恪守规矩,便是心中真爱也不肯表露,宁可委屈错失……”严若儒声音微哑:“那时,在下只当夫人是敢作敢当的真女子,所以才颜上前,有心结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