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知道事情难得善了,忙拿袖子掩了血淋淋的手,朝田妈妈小院奔去去。
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来了,几下便把发疯的秦月曦捆成个布筒子,搁在榻上。秦月曦犹像濒死的鱼一般,弹跳折腾。
田妈妈肩上臂上都被咬了好几口,龇牙咧嘴的上药。
“这又是在做什么孽?”严氏身心疲惫,欲哭无泪。
莺歌喘着气,结巴道:“小姐说心里气不过,要让四小姐在家宴上出一回丑,她才能甘心入宫。奴婢劝了,小姐不听……非让奴婢把药下在酒里,端给四小姐。”
终于哭出来,莺歌不受控制道:“四小姐一定是有神仙护身,好端端,下了药的酒就被小姐自己喝了,四小姐一点儿事儿没有,呜呜呜……”
“这个痴儿啊!”严氏看着已折腾的不成人样儿的秦月曦:“多少次了,娘就说那丫头邪性,你不是那丫头的对手。你怎么还要与她硬碰,这可怎生好,到底是下得什么药,还不赶紧请郎中来!弄到这个田地,还管丢不丢脸?”
田妈妈黯然摇头,一脸颓败:“没用的,看样子是惑仙露。小姐下得太多了……”
莺歌也在一旁呆呆点头。
惑仙露,就是当初花嬷嬷调|教秦月曦时,留下来的宫中秘药。
可涂抹,可熏香,慎服用!否则……
当初花嬷嬷还戏言,若是不慎食用了,“小姐未来的夫婿可就要受累了,不然以小姐这样的娇贵人,多半要丢掉半条命去”!
如今,正应在秦月曦自己身上。
严氏早已呆了,她也是名门贵族出身,对这样的腌事,一时也束手无策。
田妈妈一咬牙:“不然,这就去咱们家铺子上寻个清秀的小伙计,扮成郎中进来,替小姐解了药……”
“混账话!”田妈妈话未说完,严氏已然怒斥:“她是相府的嫡小姐,还是要入宫的人,破了身,名节、名声全毁了!”
“那怎么办?这秘药效用烈的很,若是这么硬扛,小姐身子只怕要毁去大半。”田妈妈身上又痛,心里又急,尊卑也顾不得了。
严氏恍然未觉,泪珠扑簌簌的落下:“你当我不知么……这是她的命,便是从此变了病秧子,她也要保住名节!我是为她好……但愿她从此能悟了,知道什么叫‘忍’!”
乱哄哄的局面,秦月曦呜呜哀嚎。
头昏脑涨的三人皆没有想到,今日这惑仙露,是被男子饮用的烈酒玉液醇送下,药性已被酒催得如穿肠毒一般!
最后,到底还是请了严家可靠的郎中来,秦月曦已经折腾的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郎中也不多问,无言摇头,开了许多祛毒解热的方子,一盅盅灌下去,好歹缓过来,死挺挺地昏睡在床上。
田妈妈重金酬谢,郎中也不收,只说要三日后,方可看得出小姐伤到哪一步,接下来该用什么药。
严氏才刚刚放下的心,又高高悬起!
莺歌倾力守在榻前伺候,只求夫人不要取了自己的性命。
严氏哪里还有这个心,老了十岁一般,勉强在外间歇了一个时辰,梦里全是女儿血淋淋地喊:“母亲,你好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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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到了,鼓掌,四更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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