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浅夕眼圈一红:“哪知家母思儿成疾,忽然病倒,情势凶险。二哥只能守在榻前尽孝,悲愤之下就说了要手刃娄霖义的话。”
“今日民女在家中找不到二哥,心急如焚,又不敢惊动母亲,只能冒险出来,想要劝阻二哥。结果,民女二哥不曾寻到,却撞见娄郎官……都是民女愚昧!二哥熟知律法,不过心里着急,逞一时口舌之快,哪里真会行这等糊涂事?”
忍不住悲伤抽泣,浅夕再也说不下去。
张轶珍难抑兴奋,急问道:“那你所说证物何在!行凶之人的尸首,此时又在何处?”
“矿金、坑图和玉扣都在家中,至于那凶徒的尸首……”浅夕眨眨眼,欲言又止。
“尸首如何?”浅夕所言详尽,张轶珍早已振奋不已,只觉接下了他就要两案齐破,震动东都。
“尸首的事,永安侯不让说……”浅夕低头嚅嗫。
永安侯?就是太后疼如亲儿、烈侯的遗孤白小侯爷!怎么连他也扯进来了。
张轶珍怎么也难想透其中关联,可是,这次任他再怎么问,浅夕都眼中惊惶,什么也不肯说了。
只得先将浅夕安置在科房里,张轶珍兴致勃勃与沈录簇头密议。沈录几曾得廷尉大人这样看重,当即建议张轶珍先梳理头绪,待秦府的人上门,再看情形决定不迟。
张轶珍也暗忖,朝中上下,早已对娄妃颇有微词,便是太后也似乎日渐容不得。那小丫头虽是一面之词,却有物证。就算当中还有什么猫腻,跟丞相大人坐一条船,总是不错的!
外头的百姓听得只言片语,一知半解,议论纷纷。小六儿、杨叔在里头刻意引导,愈发让人们对娄氏一族的不齿行径义愤填膺。
与此同时,心急如焚的秦阆却被洛氏关在家中,不得脱身,直说要先遣人去探明实情。恰绿芜匆匆赶回,与秦修言和洛氏一番解释,二人才相信秦阆所言是真娄霖义已被浅夕以金簪刺死。
“这孩子,平时那么个伶俐人儿,怎么这么糊涂?”洛氏当即哭出来。
秦修言则长息赞叹,惊喜骄傲:“想不到,我秦家竟然出了个烈女!”
听了这话,又想到儿子大仇得报,洛氏愈发泪珠扑簌:“阆儿,咱们这就去找你舅舅寻廷尉大人去,天理一定会站在夕儿这边!”
“我与你们同去!”秦修言放心不下洛氏。
连连摇头,洛氏推了丈夫出去:“一直瞒着公爹,已是我们不对。娄家势大,还须相爷出面,才能保夕儿无虞。老爷务必与公爹好生解释,就说是孩子们孝心,顾及我的身子,才犯了糊涂,隐瞒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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