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昌最清楚此刻王爷的震惊,这枚月曜本是来自狄戎的战利品。狄戎尚武,一应辟邪配饰,必然与兵刃有关,偏这枚月曜是特例。
最后,谜底还是在上将军白濯那里揭开,因为此物是特地为女子而制,必须女子纤细的手指扣入月牙的凹处,施以巧力,才可触发机括。大约是哪位多情的狄戎王,赠与王后的辟邪防身之物。
之后,这枚月曜便一直收藏在王府里。
浅夕是如何得知?熟悉的眼眸又在脑海里浮现,难道真是宛儿……
慕容琰难压心头震惊,牵了乌云骥出来,飞马出府。
陆昌紧随其后,匆匆吩咐老管事套好马车,带着绿芜速速跟来。
宛儿,真的是你么?慕容琰一路打马飞奔,两道身影在脑海中交叠又分开,混乱难辨。是夕儿聪敏过人,发现了月曜的秘密……不管她是谁,都不可再出事!要快,再快一点!
乌云似乎也懂得主人急切的心情,流烟一般般穿街过巷,直朝泻玉坊驰去。
“让开,让开!沈参军来了……”
棋盘街上围观的人群犹伸长了脖子,街尾到这里不过几步路,沈录到了泻玉坊三丈开外,就前行困难,随行的兵士呼喝着扒开人群朝前挤。
挣扎间,浅夕一直注意着底下的动静,瞥见几个身着甲衣的兵士,难免心浮气躁。为何慕容琰迟迟未到,这巡街的兵士倒来得快……
妙目远眺,街巷另一边,一人正朝泻玉坊拔足狂奔,紫棠云锦的窄袖袍,高大的身姿,发未束冠。
秦阆!
二哥怎么来了,难道自己的香没起作用?浅夕心中一惊。
漆黑的发丝飞舞,少年眼中猩红,急切到近乎狰狞的面容越来越近,怎么办……来不及了,浅夕眼中慌乱一闪而逝,望了娄霖义冷眼决绝。说什么,也不能让秦阆与这贱坯的死沾上半点儿干系。
顾不得掌心微汗,顾不得第一次动手杀人的恐惧,浅夕手上寸劲,金簪“嗤”得递入娄霖义颈中。热血汩汩,霎时浸透了两人半边衣衫,娄霖义口中“嗬嗬”,翻鼓的眼里渐渐泛起一股死气。
浅夕这才身子一倾,二人便一齐从那三层的轩室翻落而下。
“啊呀”众人都是惊呼。
“夕儿!”秦阆近乎心碎的嘶吼,人已纵身而起,踩过人群,凌空接住已然脱力的浅夕。
“咚!”
娄霖义沉重的身子扑跌在青石砖地上,仍然汩汩不止的鲜血很快在身下扩散晕开,翻鼓的眼似乎表示他最后一刻的不可置信,张大的嘴里都是再也无法吐露的秘密。
“活该!现世报。”
“自作自受……”
众人皆悄悄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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