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洛氏携了浅夕的手,语重心长:“你二哥和你很说得来,你要替母亲多劝劝他。如今他也大了,便是不想做学问,也莫要总是在外头厮混,哪怕安分呆在家里做做样子也是好的。”
“母亲何故这样说,二哥很聪明,又是赤子心肠,将来必有大出息。”浅夕展颜一笑:“母亲放心,过几日二哥回来,我便去看他。”
洛氏听浅夕如此盛赞秦阆,又欣然应承,自是欢喜不已,连心里最后一丝儿惆怅也散了。
回去晖露园,彩薇捧着账册又是手抖又是心跳。
绿芜姐姐当时怎么说的来着,以四小姐的心智、气度,早晚是要出头的人。这才三个月不到,就成真了!
虽说桑园不大,一年收益也就不足千两银子,却全都归了小姐一个人。府里的嫡庶小姐,除了二小姐在帮着三夫人管铺子,一人独掌一份产业的,自家小姐可是头一个!
浅夕倒没有太多感触,前世白夫人走得早,她是嫡长女,将军府的庶务都是她一手打理,产业也不例外。其实只要用好了人,这些事情都有规可循,并不是多么难。
是以,第二天顾妈妈带了几个有经验的嫂子、婆子来让浅夕挑人,浅夕很用了一番心思。
按理这些人她都是不熟悉,用起来多有不便。但桑园里的那些老人都不能随便动,绿芜、彩薇又是姑娘家,理理账还行,出不得门、管不得外头的事儿。确实需要有这么一个人住在外头,又时常进府给她回事儿、跑腿。
最后,一个看起来气定神闲,头发梳得一丝儿不乱的郭嫂子入了浅夕的眼。
听到这个结果,原本沉静淡定地郭嫂子兴奋地眼睛、脑门儿都亮了一截,在浅夕跟前千恩万谢才出去了。
绿芜纳闷,问说顾妈妈带来的人里,有两三个都是夫人手底下极好的,小姐何故弃而不用。
浅夕正喝茶,差点儿呛了水:“我这小庙怎么供得起母亲房里的大佛!选了她们,怕是会恨死我了。再者,用人用其心。郭嫂子年轻,正在求出头,看她说话条理清楚,面相端正不邪,念了我这点子绿豆大的恩情,她会尽十分心力办事的。至于其他的,且慢慢调|教着看。”
绿芜、彩薇都点头称是。
有了庄田的收益,浅夕捉襟见肘的状况改善不少。须知为洛氏调制香膏所用的香料都是价值不菲,如今她手里宽裕了,各色凝脂、香露便制好了一盒盒往上房送,用得皆是宫中私方。
除此之外,浅夕还授了红菱、蓝蕙按揉、舒缓的手法配合使用。洛氏衣饰妆容日益简素清淡,整个人却愈发鲜妍明丽,容光璀璨。
从来女子最好的饰品便是自信与好心情,洛氏本就是貌美之人,日日在琉璃镜中看着时光回转,又怎会领悟不到这个道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几日忙碌,一天得闲,浅夕让彩薇带上两罐自己腌制的酸梅子,说是要去北苑睦德堂看秦阆。秦府几位少爷在内宅是单另一院,就离老太太的悦心阁不远。
彩薇撅嘴抱着小罐儿不肯走,一脸哭笑不得:“小姐,没听说二少爷今儿回来呢!再说了,二少爷就是回来了,也不会吃这些酸梅子。”
浅夕望天哀叹,手指点在彩薇额上:“谁说酸梅是给二哥吃的,这是让你带去亲近二哥房里春芽、秋苇的,可还要再说得明白些?”
“明白,明白,这下奴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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