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想到了,对不对?”严氏字字如冰:“区家并不知道,其实除了你,合了这两点的小姐,咱们府里还有一个,就是年前刚回府的四丫头秦,浅,夕!”
“这不可能!”陡然高声,秦月曦忽地站起,眼底发红:“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家生子儿奴婢所出的贱女,怎能得裕王殿下青眼!”
“那你又是几曾何时,怎么就得了裕王另眼相看?”严氏不依不饶:“你自小便严守闺训,鲜少露面。每每出门,都是我带了你们姐妹在身边,我怎么从不知你何时见过裕王殿下?”
秦月曦顿时被噎得胸口起伏:“母亲这样胡乱揣测,可是听了那陆婆子挑唆。”
“你却错了,陆妈妈浑不知情。”严氏放低声音,将寿宴那日浅夕独自在海棠苑摘花一事,细细说与秦月曦听了,又道:“想起这些婆子私下里从来都是称四丫头‘夕小姐’,我便多了个心,已着人打听实了,陆妈妈撞见四丫头的的时候,裕王殿下并不在意真水榭……”
“母亲你是说,那丫头竟然胆敢私会王爷!”秦月曦瞪大了眼:“不对!定是她在偷花儿时候,被王爷瞧见了,是不是!”
“极有可能。”严氏沉吟道:“咱们这次特意去灵谷寺‘偶遇’王爷,王爷却全似无动于衷,区家大奶奶也是不解。是以,我这才琢磨着,是不是咱们与区家都想岔了,裕王问起夕丫头,只不过是随口闲话?又或者,这丫头入府前,在庄子上曾见过王爷……”
“母亲真是越说越远了!”听明白原委,秦月曦渐渐镇静,重拾了自信傲然道:“就算真如母亲所言,王爷所说的‘夕’字就是指四丫头,那又怎样?她那般品貌、出身,那等下贱行径,王爷见了也只会厌弃不屑。”
“至于母亲所说这贱丫头从前住在庄子上,王爷或可见过,更是不可能!既然彼时就曾见过,该问的早该问过了,何至于等到寿宴时才问起。”
严氏张嘴欲说什么,秦月曦又毅然截口道:“总之,不管母亲如何认为,亦不管王爷是否真倾慕女儿,女儿既走出这一步,便再不会回头,望母亲成全!”
“母亲如何不想助你一臂之力。”严氏忙起身,携了女儿的手:“你弟弟还这样小,指望老相爷怕是指望不上了;你舅舅在皇上跟前不得意,几年前为了升官又与你父亲闹的不痛快;问你父亲,也从来没有个明白话儿。凡此种种,我哪样不操心!”
“你姐姐那会儿便是我心软,听了你父亲的,将她嫁到靖北候府去。光图了个名声好听,却只是个花架子,朝中无实权。好在如今他们夫妻和顺,也就不提了。”
“但裕王殿下却不同,手握重兵,威震西北,有实权有军功,还是咱们大燕国唯一的嫡皇叔。我儿若真能做了裕王妃,那便是咱们大燕国除了太后、皇后之外,最尊贵的女子,母亲日后也都要指望着你。”
细眸微眯,秦月曦轻轻抬了下颌:“母亲放心,铭哥儿是咱们二房唯一的嫡子,女儿来日若是显赫,又怎能忘了亲弟弟,何况我们本就是同气连枝。”
“正是这个理儿!”严氏听得满脸喜色。
秦月曦又如何不知道母亲的利用之意,但公卿王侯之家从来如此,所谓盘根错节,都靠联姻借势,便是她自己将来,也总有要用到娘家、用到铭哥儿的时候。
更重要的是,此番她对裕王已然芳心尽付,无可自拔。今生除了裕王,不论旁的什么王孙公子,纵是惠帝她也断然不肯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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