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或许这老树也载不动自己满肚子的悔恨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怜蕾笑了笑,解下手腕上系着的一条丝带,系在老树垂下的一根嫩枝上。
怜蕾很少带首饰,唯一系在手上的丝带,是当初莫天星为了感谢怜蕾赠银的恩情,将一块家传的玉佩送与怜蕾,玉佩怜蕾没有要、只是留下了玉佩上结着的丝带,并且一戴就是几年、从没有离过身。丝带有意而人无情亦无心,留下只会徒增烦恼。
看着随着柳枝摇摆的丝带,怜蕾猛然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压在心里的什么情绪被剥离出自己的脑海,心情也舒爽了些,迈出去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路上耽搁了一会,怜蕾到隔岸聆风的时候,顾怜惜已经在门口等待了一会。远远地见怜蕾的小轿姗姗而来,怜惜白皙的脸颊上一丝恼怒一闪即没。顾怜惜上前两步,掀开顾怜蕾乘坐轿子的轿帘,小脸上堆满笑容,恭敬的蹲了一福,柔声唤了声:“姐姐……”。
怜蕾点了点头,指了指隔岸聆风的大门:“跟我来吧!”她一面说一面向茶楼里走了进去,对一个侍女说道:“给我一盏甘泉山的冷泉,送到三楼的‘漫思茶’雅室!”她不喜欢饮茶,不过对这里的“冷泉水”却是情有独钟。
“大姐,你要小妹如何做你才肯接纳小妹?”顾怜惜可怜兮兮的望着怜蕾,抢先说道。顾怜惜总是觉得今天的怜蕾变得有些不同,言辞间总有种咄咄逼人的锋芒,而且也有种被她压得死死的错觉。“大姐,小妹有句话也许入不得大姐的耳朵,不过妹妹却是真心为大姐好。大姐老了终是绑不住莫……姐夫的心的,我年轻貌美正值青春好年华,若是过了府咱们姐妹一心,牢牢地把姐夫绑在府邸里,对大姐而言,不也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吗?”
“你宽容我、对你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宽容?大姐的身体大姐自己应该比我清楚,想一想轻舞,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这个做小姨的还能慢待她不是?若是换了个外人……大姐经历过、或许比我要感同身受些!”脸上满是伪善,怜惜开口闭嘴的都谈是为了怜蕾、是为了轻舞,很有种认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的味道。
怜蕾笑了笑,打断了怜惜滔滔不绝的话语。“为了我好?照顾轻舞?你的脸皮是我见过最厚的。长篇大论的我也嫌累,我找你来就是为了一件事,做妾、还是等你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二选一,给我一个答案!”
怜惜被怜蕾的咄咄逼人噎得一时无言以对,缓了一会、怜惜才缓上这口气,“大姐,你知道我已经对你够容忍的了,要不是我一再的阻止,你早就被莫郎休弃。大姐,你老了,凭什么和我争?
抓起桌上装着冷泉的茶盏,怜蕾想也没想的将满满一杯冷泉水泼在顾怜惜的脸上。“没规矩,长姐如母不知道吗?做姐姐的就用这杯水泼醒你的白日梦!“
怜惜一个高跳起来,一边掏出丝帕擦拭脸上挂着的水珠,一边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怜蕾说道:“你敢泼我?你……”
“啪……”怜蕾伸手打落怜惜指着自己的手指,冷笑着说道:“怜惜你要清楚你是什么身份,而我又是什么身份。你在顾府是个庶女,即使嫁入莫府也只不过是个妾罢了……”